次日清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在床上昏睡了半天一夜的陸白白醒了。
剛一動便是頭痛欲裂,白皙的手指摸向額頭,卻摸到一塊紗布。
她扭頭,看到正睜著一雙深邃泛水眸子,面容倦怠卻面露驚喜的男人。
看到他眼中的紅血絲,陸白白有些不明所以。
她又打量了一下週圍環境,忽然起身蜷縮起身子,警惕地看著薄雲西。
“你,你是誰?”
薄雲西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他深邃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陸白白看,似乎要看透她蒼白微透的臉。
可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裡,除了疑惑並沒有其他任何情緒。
他立刻轉動輪椅出門,找來醫生。之前他擔心陸白白夜裡會出現突然狀況,沒有讓醫生離開。
“白白記不得我了。”他說完後,醫生立刻蹙眉走進房間。
但是陸白白卻警惕的看著他們,尤其是醫生,對醫生有著下意識的牴觸。
醫生看到她這種情況,猶豫了下說出自己的猜想:“少夫人很有可能因為腦部受創,再加上驚嚇過度,導致大腦產生了應激反應,下意識遺忘了一段記憶。”
薄雲西忍不住握拳,說道:“有辦法恢復嗎?”
醫生搖頭,“這種情況很少見,我也是第一次碰見例項,現在必須給她做檢檢視看腦部有沒有淤血,如果有淤血的話會比較麻煩,可能會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維持這個狀態。”
房間裡忽然陷入了沉默,陸白白站在床頭,雙手緊緊抓住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的一個衣架,防備地盯著醫生。
直到醫生離開,她才滿滿放鬆下來。
薄夫人聽說後立刻趕了過來,結果陸白白和對待醫生一樣警惕地盯著她,蒼白的小嘴緊緊抿著,全身上下沒有一絲鬆懈。
但是薄雲西試著上前,陸白白並沒有抗拒。
他對薄夫人說道:“媽,你先出去。”
薄夫人張了張嘴,猶豫不決地看著如同一隻受驚小獸的陸白白,心裡像是被人用刀剜了一下,疼得厲害。
她帶上房門,房間裡只剩下陸白白和薄雲西兩人。
陸白白小心翼翼地看著眼前帥氣逼人的男人,腦中出現一個想法,他不是壞人。
薄雲西喉嚨緊了緊,嘴唇發乾,他嚥了下口水,對陸白白說道:“白白,我是你丈夫,你是我的小妻子。”
“丈夫,妻子?”
陸白白低著頭,似乎在琢磨這兩個詞的意思,她的大腦中忽然閃過一幅幅的畫面,卻捕捉不到。
劇烈的疼痛不斷侵襲她的大腦,痛的她捂住腦袋。
薄雲西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把她攬入懷中,寬聲安慰道:“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陸白白下意識的覺得身邊的人很親近,她近乎貪婪地享受著這個帥帥的大叔帶給她的溫暖。
不去想後,她的頭也不疼了,突然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她爬起來坐在薄雲西的腿上,兩隻漆黑清亮的眸子帶著一層薄薄的水霧,眨巴眨巴看著帥大叔,嘴巴一癟:“肚肚餓。”
看到陸白白這副呆萌的小模樣,薄雲西臉上的擔憂總算隱去了不少,他拿出電話給薄夫人發了訊息,之後把懷中的小孩兒抱得更緊。
“白白馬上就有東西吃了。”
現在的陸白白真的像個小孩兒,黑亮的大眼睛清澈見底,有什麼情緒全都寫在臉上。聽到馬上就有東西吃,大眼睛開心的彎成了月牙,轉眼就忘了自己是誰,這兒是哪的問題。
她開心的坐在薄雲西懷中,突然伸手捏了捏薄雲西的臉,好奇問道:“帥叔叔,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薄雲西還沒有反應過來,臉頰就多了一片溫熱,緊接著就是陸白白吃吃的笑,像是偷吃了棒棒糖一樣開心。
他忍不住,在陸白白白嫩的臉頰上蜻蜓點水的一吻。
也許現在這個樣子也挺好,她可以忘掉一切的不開心,無憂無慮的沒有那些骯髒雜穢。
傭人送來飯和點心水果,但是陸白白看到她們,全都是小心翼翼的躲在薄雲西身後,一直到她們離開,才從薄雲西的輪椅後面出來。
薄雲西自然發現了陸白白的奇怪之處,他讓陸白白坐在床上,轉動輪椅來到她身邊,小心問道:“白白,你很怕她們嗎?”
陸白白一邊看著食物咽口水一邊點頭,把口中分泌的口水嚥下去後,癟了癟嘴說道:“嗯,我又不認識她們,而且她們看起來好凶,我不喜歡。”
“那你為什麼不怕我呢?”
“你帥帥的,又香香的,我想和你親近,你不是壞人。”
陸白白眯著一雙大眼睛開心的看著薄雲西,絲毫沒有發覺他此刻無意間說出的話,給薄雲西的內心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簡直是天翻地覆。
但是始作俑者卻還是饞眼前的食物,“帥叔叔,我可以吃這個嗎?”
薄雲西眼中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光,捏了一下陸白白肉嘟嘟粉腮,沒想到小妮子還是個看臉的,他突然逗她:“叫老公,就給你吃。”
陸白白先是小聲嘀咕:“帥叔叔是我丈夫,我是他的小妻子,叫他老公又可以佔他便宜又可以吃到好吃的。”
嘀咕完後,撲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對薄雲西清脆的叫了一聲:“老公!”
說完,開心的享受面前的美食,而她旁邊的男人,深沉的眼像是被流星擊中,光彩閃耀。
吃完飯後,薄雲西把陸白白哄睡著,小心翼翼給她蓋上小被子,這才悄無聲息的離開房間。
輪椅在地毯上只發出輕微的骨碌聲,陸白白翻了個身,滿足的躺在被窩裡,嘴角微微上揚。
一樓客廳,薄夫人坐立難安,看到兒子後,立刻衝了上去。
“雲西,白白怎麼樣?”
“媽,您先彆著急,情況可能沒有我們想的這麼遭。”
薄雲西把陸白白的表現告訴了薄夫人,也許現在這種狀態可以幫助白白緩解痛苦。
薄夫人眉頭舒展了些,卻還是擔心的要命,萬一白白要是一輩子恢復不了,難道就糊里糊塗的過一輩子,對她也太不公平。
“白白已經睡下了,等下讓醫生給她做個檢查,看看腦部有沒有淤血,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腦部淤血引起的,只要淤血消失,白白就會恢復正常。”
薄夫人現在哪裡還坐的住,她立刻掏出電話,“我要把國外最好的腦科醫生請過來。”
薄雲西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也許可以利用白白的這一次意外,將堂叔一家連根拔起。
可是他轉念又想到白白看到外人時的害怕和恐慌,終究還是不忍心。
他對薄夫人說:“這件事暫時不要聲張,之前給我做檢查的已經是全球頂尖的醫生,他們在腦科方面也有較深的研究。”
薄夫人放下手機,道:“是我關心則亂,沒有考慮周全。”
若是把白白腦部受損的訊息傳了出去,他們那些壞心眼的人肯定要藉助這個機會打擊白白。
她想了想,突然起身:“不行,我得吩咐下去,不許他們在外面亂說。”
薄雲西看著母親離開的背影,暗暗蹙眉,之前佈置的計劃因為這一次白白的意外被打亂。
就在這時,他接到了秘書的電話。
“總裁,找到陸湘兒聯絡保安公司的證據了,南郊那塊地進展順利。”
“先不要打草驚蛇。”
薄雲西又和秘書交待幾句,放下手機後,深沉的眸子迸出堅定的光,也許這一次的意外是塞翁失馬。
他上樓,看醫生給陸白白檢查。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醫生指著片子上的一塊黑色區域對薄雲西解釋道:“淤血面積不大,太太自己可以滿滿消化吸收,不過需要一段時間。”
薄雲西看著陸白白沉睡的小臉,輕聲問道:“大概需要多久?”
醫生看了看陸白白現在狀態,說道:“最短半個月,最長就不確定了,可能一兩個月,可能需要半年一年。”
“這些都要看恢復的環境如何,如果太太大腦遭受比較強烈的刺激,可能一下子就恢復了,但是最好不要用這種方式,因為有一小部分的可能會造成永久性的腦損傷。”
薄雲西點頭沒有說話,醫生見狀離開房間。
看著陸白白乾淨的睡顏,薄雲西喃喃道:“白白,我會在你醒來的時候,還給你一個乾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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