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白緊緊抿唇,一句話不說,但是卻讓薄雲西越發煩躁起來。
他質問:“你不喜歡我關心你?”
陸白白搖頭,又點頭。
“你今天,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們學校附近?而且你怎麼知道我和他們去吃了火鍋?”
薄雲西真的是無語,她們倆人在車上留下一股火鍋味,他是瘸了,又不是嗅覺有問題,自然能聞出來。
但是這麼簡單的邏輯問題,薄雲西並沒有打算和陸白白解釋。
他只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關心你?”
語氣生硬。
陸白白搖頭:“你關心我我當然開心,但是我不希望我們兩個之間半點各自的空間都沒有,你看你,我剛剛只是想冷靜一下,你就把我擠在了這個角落,雲西,我們兩個都需要各自的空間和自由。”
陸白白說完,小心翼翼地看著眉目深沉的薄雲西。
只見他蹙眉思索後,毫不猶疑地推出輪椅,丟下一句:“今晚我睡書房。”
說完之後,便頭也不回地上了電梯。
但是陸白白心裡釋然的同時,又有些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麼東西遺落了一般。
不過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昏迷時做的那些荒唐事,立刻把心裡的那點變扭甩了出去。
她自言自語嘀咕道:“應該沒事吧,他抖二十好幾的人了,應該不會那麼玻璃心,我不過是想讓兩個人有一個正常和諧的相處模式。”
說完,她也不管薄雲西了,下肚的牛奶起作用了,肚子也不餓了,上樓倒頭便睡。
一覺醒來,被管家告知薄雲西天一亮便去了公司。
她看著空蕩蕩地餐桌,也沒什麼胃口吃飯了,只吃了一片吐司。
因為她不再往臉上塗黑化水,不僅是班裡的同學對她的態度發生了大轉彎,就連學校裡不認識的同學,都開始對她莫名友好起來。
體育課上遞水已經是常規操作。
陸白白手裡拿著今天收到的第五瓶水,默默轉身把水分給了同學。
她們剛被老師逼著跑完八百,林佳佳的小跟班掄起一瓶水喝了大半。
林佳佳提醒道:“剛跑完步,別喝太多。”
但是意外還是發生了,陸白白親眼看到小跟班瞬間失去知覺倒地不起,瞳孔迅速擴散。
“不好,水有問題,佳佳,過來幫我!”
體育老師也聞聲趕了過來,陸白白讓體育老師反過來抱起小跟班的腰,對厲淮喊道:“厲淮,去教室幫我把書包拿過來!”
“嗯。”
厲淮看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顧跑完一千米身上的痠痛,直接飛奔向教學樓。
小跟班臉朝下,嘴唇泛紫,她把手指伸向小跟班的嗓子眼。
隨著哇的一聲,小跟班吐出了一灘血水,她的內臟已經被這瓶有毒的水腐蝕,必須儘快接受治療。
一旁地陸湘兒驚恐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但是在沒人看到的角落裡,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獰笑。
老師把手機遞給林佳佳,對她說:“快,叫救護車。”
陸白白用老師的水,灌進小跟班的胃裡,又用剛才那個方法把水扣出來。
還是一片血水,但是毒性被稀釋許多,小跟班休克性昏迷,嘴唇還是一片烏紫。
厲淮飛奔著把陸白白的書包扔了過來,陸白白伸手一掏,自己放在包裡的藥物替代品沒了,果然是有人故意謀劃。
陸湘兒一臉不屑地看著陸白白,但是在她從包裡摸索出一顆黑色的小藥丸後,整張臉都震驚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陸白白把藥塞進小跟班的嘴巴里。
陸白白讓老師把小跟班平穩放下,喂她吃藥後,小跟班痛苦的神情肉眼可見地好了許多。
她對體育老師說:“是剛剛給我水的男生,那水有問題。”
老師連忙組織同學去找那個男生,但是等保安趕到,才發現那個男生根本不是校內的,而且已經溜走了。
幸好當年有人在體育場發生爭執,校長在每個死角都安裝了監控,這件事立刻移交給警官。
醫大附屬醫院的警車,五分鐘不到便趕到。
陸白白幫忙把小跟班送上車,她和林佳佳厲淮,還有體育老師一起跟去了。
但是車子走到轉彎的道上時,一輛破舊的麵包車,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滴滴!”
救護車發出急促的鳴笛聲,但是那輛麵包車始終不為所動。
體育老師下車檢視,卻發現麵包車裡空無一人,救護車上只有基本的醫療設施,根本無法在這裡檢視小跟班內臟的損傷程度。
陸白白和厲淮下車,看到這個情況後,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往一旁停車場跑去。
陸白白坐在副駕駛上,厲淮的瑪莎拉蒂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林佳佳看到他們的舉動,默不作聲地把路人趕過去。
一腳油門,汽車轟鳴而去。
“嘭——”
一聲巨響後,體育老師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兩個學生幹了一件多麼瘋狂的事情。
好在厲淮的瑪莎拉蒂夠強勁,直接把麵包車撞翻,他把車子開到一旁,也不管前面的撞痕,跑到救護車司機車窗那,拭去額角的血跡。
“好了,走吧!”
“你們倆不要命了?!”
陸白白拉著厲淮上去後,鎮定地幫他處理額頭上的傷口,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她的手腕此時在微微顫抖。
不是因為受傷,她第一次看見一個人將要在自己面前死去,就和無助的媽媽一樣。
突然,小護士一聲驚呼。
眾人看見,小跟班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頰,竟然奇蹟般地出現了一點紅暈,雖然並不明顯,卻無疑給眾人打了一劑強心針。
隨行醫生翻開小跟班的眼睛檢查,發現她的眼球也比之前好了許多,瞳孔渙散的程度開始縮小。
他可是看到了地上的兩攤血水,還有罪魁禍首‘純淨水’,“神了,這種情況相當於在醫院做了一場緊急治療,已經基本可以排除生命危險。”
說完,他看了看始終鎮定的陸白白,問道:“小姑娘,那些緊急措施是你做的?”
陸白白點頭。
醫生嘖嘖稱奇,確定小跟班沒有生命危險後,眾人也都不像剛才那樣神經緊繃,漸漸開始放鬆。
哪知厲淮一放鬆,他的小腿忽然抽筋,疼得他面目猙獰。
體育老師親自把他的腿架在自己的膝蓋上,道:“活該,誰讓你那麼不要命的?還敢撞車,你們一個個膽子肥了!”
但是他們都聽到老師話裡的後怕和擔心。
到了醫院,小跟班被送進了急救室,陸白白看著瓶子裡剩下的液體蹙眉。
她剛剛開啟聞了聞,有一股似有似無的香味,她以前和師傅一起去山上採藥的時候聞過這個香味。
她記得師傅說過,這種藥名叫斷腸枯,一毫升的劑量就會致命,味道似有若無,不注意很難察覺。
瓶子裡面的斷腸枯是經過稀釋的,不知道放了多少,不過看小跟班的反應,至少有兩毫升。
小跟班是因為她才橫遭災禍,她必須找出背後兇手。
就在這時,警官打來電話,告訴體育老師案件有了進展。
“這麼快?”
“嗯,警官說送水的男生被抓住了,是輟學在家的小混混,平時也是遊手好閒,今天一個蒙面的女人給了她一瓶水,又給他一萬塊錢現金,讓他把水給體育場上最漂亮的女生。”
女人?
陸白白腦海裡立刻蹦出一個身影,不過和警官說的時間對不上號。
但是她認識的這些人中,只有她才會如此心狠手辣。
陸白白把自己的猜疑壓在了心底,這件事就算是給警官知道了,她背後的人也會想辦法解決。
那麼,她就用自己的方式解決。
陸白白直接打車回學校,操場被警官封鎖,學生們人心惶惶,有人竟然在醫學院下毒。
陸白白來到教室,徑直走到陸湘兒面前,雙手撐在桌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