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鏡子裡堪比猴屁股的臉,她暗罵自己不爭氣。
“陸白白啊陸白白,你之前為什麼要失憶呢?”
但是床上的薄雲西,看到落荒而逃的小女人,臉上卻笑意滿滿,伸了個懶腰,喚來傭人伺候他洗漱。
吃完飯後,陸白白對薄雲西說:“陸先生讓我今天有空去一趟。”
薄雲西神色認真起來,問道:“要我一起嗎?”
陸白白搖頭:“不用了,反正他們也不敢再鬧出什麼事情了。”
薄家掌握了陸湘兒的證據,薄氏又決定陸家的命運,陸父除非是腦子有問題才會在這時候對付她。
薄雲西點頭,今天是公司簽訂南郊那塊地合同的日子,這塊地關係重大,他是需要到場的。
等公司買下這塊地後,接下來的承包程式,就全權交給薄凌志處理。
陸白白送走薄雲西后,就在後院裡健身,太陽慢慢轉到南面的時候,她讓司機柏叔慫她去陸家。
在路邊,她忽然看到幾道熟悉的身影,待車子離的近一點後,她連忙對柏叔說:“柏叔,你靠邊停一下車。”
柏叔聞言將車子停下,剛停穩他就看到陸白白衝了下去。
擔心她的安全,柏叔也跟著下車,看到陸白白往馬路那邊走,他連忙跟了上去。
陸白白驚喜地看著眼前打扮寒酸的一家四口,開口喊道:“雲嬸,雲叔,舀子哥,你們怎麼來了?”
被她喊作雲嬸的女人見到打扮精緻、衣著華麗的陸白白,立刻笑著上前,拉住她的手寒暄道:“白白呀,你找到你爸爸了?”
陸白白點頭:“我現在正要去陸家呢,正好看到你們。”
他們現在正在一處公交車站等車,雲叔看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不可思議地盯著陸白白,小心翼翼問道:“你,是白白?”
雲嬸聽到老公這麼說,連忙用胳膊肘撞了老公一下,笑道:“你雲叔是個土老帽,我在家換身衣服她都看不出來。”
陸白白看著眼前熟悉的鄉里叔叔嬸嬸,心裡溫暖極了,笑的兩隻大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對了,雲叔你們來江城幹嘛呀?”
說到這,雲叔雲叔對視一眼,雲叔嘆了口氣,說道:“你玲嫂子被查出來患了癌,我們那小縣城治不了,說讓轉到大醫院,這不她剛被送到大醫院,我們也剛下車。”
陸白白聞言神色暗淡幾分,癌症對於質樸的鄉下人來說,不僅僅是治不好的絕症,還是讓一家子破產的病。
雲嬸眼神活絡,她小心翼翼摸了摸陸白白的衣裳,嘴裡滿是羨慕:“白娃兒現在好了,不用在那個小地方吃苦了。”
陸白白想到之前自己和媽媽相依為命,雲叔和雲嬸幫襯許多,就連媽媽的葬禮,都是在鄉民們的幫助下完成的。
她念著鄉親們的好。
正好這時候柏叔跟了過來,看到眼前樸素都稱不上的四人,禮貌地看著他們,並未說話。
倒是一直被忽略的小毛孩,看到柏叔手腕上的手錶,童言稚語道:“爸爸,那個叔叔手上的表好好看,比我的玩具好看多了。”
舀子連忙按下自己兒子的手,滿臉窘迫地看著柏叔。
陸白白介紹道:“柏叔,雲叔雲嬸,還有舀子哥,小豆丁,他們是我在蓮花鄉的鄰居。”
柏叔禮貌和雲叔握手:“你好,我是少夫人的司機,你喊我老柏就行。”
雲叔頓時受寵若驚,雙手抱住柏叔的手,用力說道:“你好你好……少,少夫人?”
雲叔愣在原地。
柏叔深知陸白白品行,對陸白白是打心眼裡尊重,對她的老鄉,自然也是愛屋及烏。
“少夫人和我們少爺有婚約,暫時住在我們少爺家裡。”柏叔耐心解釋道。
雲叔夫婦兒子孫子目光一致看向陸白白,見她點頭後,幾人臉色各不相同。
雲叔臉上有揮之不去的擔憂,而云嬸則暗暗驚喜,她看陸白白的打扮身上的衣服已經非常值錢了,可是司機手上的表,那可是電視裡上過廣告的。
少夫人,那不是電視裡住大別墅的有錢人的稱呼?
舀子神色複雜,緊了緊兒子的手,悄悄往後挪了兩步。
陸白白來到雲城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看到蓮花鄉的親人,心中陸家帶給她的陰霾都驅散了不少。
雲叔對柏叔憨笑一下,把陸白白拉到旁邊,低聲問她:“丫頭,告訴叔,你是不是被逼的?”
他聽過很多少女被拐賣的訊息,白娃子長的這樣好,總是讓他擔心。
陸白白看到雲叔臉上的擔憂,心裡一暖,笑著解釋道:“雲叔,我夫家他們都拿我當親身女兒看待,對我很好的。”
跟過來的雲嬸恰好聽到這一句,用力掐了一下老公,罵道:“別以為是個人都和你想的這麼齷齪,你看看人家那打扮,一定是好人。”
“可是……”
雲叔還是有些擔心。
“好了,雲叔我沒事的,你們不是要去醫院麼,我讓柏叔送你們去。”
陸白白走到柏叔身邊,說明情況後,柏叔笑著說:“要不要再叫一輛車?”
雲嬸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們和白娃子坐一起就行。”
陸白白對柏叔笑了下,六人來到車子旁,陸白白正要坐副駕駛,結果雲嬸看到車標後,臉色往下拉了一截,一把奪過副駕駛的門。
“白娃子,嬸子我暈車,藥不你讓我坐副駕駛?”
陸白白看了一眼可愛的小豆丁,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下來。
雲叔坐在車子最左邊,她最後上車,好在車子勞斯萊斯的這款車型夠舒適,後座坐三個大人也不會擁擠。
她上車後,自然地接過小豆丁,把他放在自己腿上,也許是她身上香香的,小豆丁沒有掙扎。
陸白白拿起放在腳邊的書包,從裡面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雲叔。
“雲叔,這裡面有五十萬,你拿去給玲嫂子治病。”
剛剛還在心裡吐槽陸白白的雲嬸,咋一聽五十萬,差點咬了舌頭。
她在上車之前特意看了車標,既不是賓士也不是寶馬,本來想著只是普通人家,沒想到陸白白一出手就是五十萬!
她臉上立馬堆滿了笑:“白白呀,你攢錢也不容易,我們哪能要你的錢?”
嘴上是這樣說,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陸白白手裡號稱有五十萬鉅款的銀行卡。
陸白白笑了下,將卡直接塞到呆愣住了的雲叔手上,解釋道:“你們之前幫了我和媽媽很多,要不是雲叔和雲嬸,憑我自己,連媽媽的葬禮都辦不了,玲嫂子生病了,這就當時我的一點心意。”
陸白白既是解釋給雲叔一家人聽的,也是解釋給柏叔聽的。
雲叔卻一把把錢還了回去,一本正經嚴肅說道:“大家都是鄉里鄉鄰的,這點事算什麼,你快把錢收起來,小心別被扒手盯上了。”
陸白白聽到雲叔質樸的話,又好笑又心酸,她乾脆把錢塞給雲嬸,“我叔不要您要,癌症治療要花不少錢,你們若是過意不去,就幫我掃一掃媽媽墓碑上的落葉,她喜歡乾淨。”
雲嬸被陸白白說的也有些過意不去,但是手裡可是五十萬,她一大家子攢了一輩子都沒攢到的錢。
緊了緊,雲嬸神色糾結笑著說:“好孩子,這個錢等你舀子哥有出息了,一定會還給你的。”
陸白白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一直默不作聲的舀子,這會兒眼眶紅紅的。
他嘴巴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至於陸白白為什麼沒有直接給雲叔一家救命的藥丸,他們是從蓮花鄉過來的,定是師傅看過的,想來師傅也沒有辦法。
一路雲嬸笑得合不攏嘴,一丁點暈車的感覺都沒有。
她下車後看到周圍人看到車子時羨慕的眼光,說道:“這好車就是舒服,我都不暈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