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六聽著趙懷雁的這一番話,沒再說什麼,他不關心周小嬋是誰,得了什麼病,他只關心他的主子。
鷹六道,“不管樓姜和燕遲的出發點是什麼,但公主開通任督二脈,能習武,還能學習如此高深的劍法和霸氣的刀法,這實在是一件好事,公主的刀和劍呢?”
趙懷雁道,“在長虹那裡。”
鷹六一聽,冷笑浮出眼眶。
趙懷雁道,“你好像對長虹有很大的敵意。”
鷹六道,“我在她身上聞到了很濃的血腥氣。”
趙懷雁,“……”
馮閻掃了鷹六一眼。
喚雪和藍舞也朝鷹六看了一眼。
趙懷雁道,“長虹是樓魂令的殺手,身上有血腥氣並不奇怪。”
鷹六冷笑,“一個殺手,還是個專門爭對金諜網的殺手,血腥氣重,證明她殺過很多金諜網人,若不是公主要與樓魂令言和,我定然不容她。”
趙懷雁道,“你想與她打架,我不管的呀。”
鷹六一瞪眼,“公主是唆使我殺了她?”
趙懷雁伸伸懶腰,往屏風內走,“哎呀,我累了,要睡覺了,你們今天睡了一天,不困的話就去府裡轉轉,你們誰想打架的,到遠處打,別打壞了府裡的東西,要用錢買的。”
四個人無語。
怎麼在趙國這麼小氣錢,到了燕國,還這麼小氣錢。
明明是公主。
喚雪和藍舞對視一眼,跟著趙懷雁的身後,進去服侍她。
鷹六和馮閻兩個大男人,肯定是不方便待著的,就一前一後地走出了趙懷雁的臥室。
他二人結伴往住處走。
路上,馮閻道,“長虹那姑娘,看上去並不好招惹。”
鷹六道,“我也沒想招惹她。”
馮閻道,“那你今天差點把小姑娘打出血。”
鷹六冷瞟他,“小姑娘?她那裡小了?”
馮閻笑,“好像真的……哪裡都不小。”
鷹六一哂目,聽明白他話語裡的意思後,笑著抬拳,砸了他一下。
馮閻道,“你往後還是收斂一下你的敵意,畢竟如今公主在燕國的地盤上,金諜網也與樓魂令握手言和了,樓經閣是樓魂令的大本營,樓姜是一手辦起樓魂令的人,她既然能拿出那樣的刀譜和劍譜給公主,就說明是誠心講和的,不然,她完全可以應付一下公主,沒必要真的讓公主練出一副好身手,未來,對付她樓魂令”。
鷹六淡淡擰了一下他那雙冷戾的眉,哼道,“我也沒想爭對她,我爭對她什麼,只不過是這些年累積的對樓魂令的宿怨,甫一聽到她是樓魂令的殺手,當下就有點控制不住殺氣。若非公主在場,我何止讓她吐血,我得讓她留命。而留她一命已經是忍讓了。”
馮閻道,“她老早就退場了,大概是去療傷了,要去看一看她嗎?”
鷹六道,“不去。”
馮閻道,“我們剛來,得與燕國的這些樓魂令者打好關係。”
鷹六道,“不去。”
馮閻道,“好吧,你不去我去。”
鷹六冷眼一睃,瞪著他。
馮閻道,“都是伺候公主的人,你今天傷了她,小心她記恨你,對公主不上心。”
鷹六眼中殺氣橫掃,“她敢。”
馮閻道,“好了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瞅瞅她,至少表面上得維護和氣,你這硬脾氣我知道,也不讓你作難,反正我去也是一樣。”
鷹六冷哼,轉身就往自己的房間去了。
馮閻去看望長虹。
長虹傷在內部,不在外部。
馮閻去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長虹也不會跟他說她傷的有多重,那樣就有損她樓魂令者的尊嚴。
馮閻是知道的,所以也只是去走個過場。
果然,長虹客客氣氣地與他聊了幾句話,絲毫不提自己受傷一事。
馮閻道,“鷹六是個硬漢子,又掌管金諜網多年,你既是樓魂令的殺手,那就知道金諜網跟樓魂令的恩怨,他初次見你,難免控制不住自己脾氣,若哪裡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多多擔待,往後咱們都是伺候公主的人,萬不能有了嫌隙。”
長虹是個明事理的人,如今樓魂令與金諜網握手言和了,樓姜都已經發了通諜,她自然不會明著去做對,但鷹六若再不分清紅皂白的傷她,她也不會像今天這般受著,今天不還手,是因為趙懷雁在現場,而且,來人從沒見過,也不知道他武功底子如何。
長虹內傷很重,而很重就說明這個叫鷹六的男人,武功遠在她之上。
長虹心中有了警惕,下回就小心應對,但當下,她還是給足了馮閻面子,輕輕地笑著說,“馮統領說的是,我們都是伺候公主的人,不應該有嫌隙,我也沒對鷹六指揮官有什麼不滿,我只是殺手,奉命行事,如今既握手言和了,當然不會再做什麼殺人之事,還望你在鷹六指揮官面前說說,往後別為難我,我也就是個下人。”
馮閻道,“長虹姑娘放心,我回去一定警告他。”
長虹道,“謝謝。”
馮閻道,“那我不耽誤長虹姑娘休息了,先回去。”
長虹送他出門,看他離開後她才將門關上。
關上後就趕緊去療傷了。
馮閻去找鷹六,把長虹說的一番話說給了鷹六聽。
鷹六已經解了外面披著的大衣,穿著斜領灰色邊緣壓黑紋的長衫,他正挽著袖子,準備關窗戶,聽了闖閻的話,他往長虹住的那個方向掃了一眼,隨即將窗戶一關。
轉過身,他道,“我是那種跟女人過不去的男人嗎?”
馮閻看他一眼,笑道,“在趙國不是,但在燕國就說不好了。”
鷹六道,“我不為難她。”
馮閻道,“這就對了。”
馮閻站起身,問道,“還睡得著嗎?”
鷹六道,“睡不著,打算練會武。”
馮閻道,“一起?”
鷹六道,“好。”
二人各個拿著武器,去找練武的地方,練武去了。
趙懷雁一覺睡到大天亮,雖然燕遲親自出徵,去討伐齊國了,但他的路線完全不是往齊國去的,這讓所有人一時想不透燕遲親領大軍是去做什麼。
每一個國家內都有別的國家的探子。
燕國突然出動這麼多雄兵,還是燕遲這個太子親自掛帥,探子們自然不敢大意,紛紛傳密報回國。
齊國皇帝接到了秘報,傳了丞相和將軍。
秦國皇帝接了秘報,傳了秦太子,丞相,將軍,以及太傅步驚濤。
趙國皇帝接了秘報,坐等燕遲上門。
楚國、韓國、周國、衛國接了秘報,靠攏燕國的楚國按兵不動,等著燕國的來信,靠攏趙國的韓國連忙發了一封信函,給了趙顯,靠攏秦國的周國和衛國也紛紛寫信,向秦國皇帝打探細節。
在其他八國誠惶誠恐的時候,燕國所帶領的大軍穿過河流,穿過高山,穿過平原,到達了趙國境外。
這讓其他幾國的君王同時地鬆了一口氣。
齊帝說,“丞相,朕現在就寫一封信,你派人快馬加鞭,送到燕國去,讓太子快點回國,他不能再滯留在燕國,滯留時間越久越危險。”
丞相應聲。
等齊帝完寫信,他就派人去送了。
齊帝又寫一封信,讓人送到秦國皇帝手中去。
而在兩封信往途中發的時候,趙懷雁用薰香將齊聞喚醒了。
齊聞醒後,揉著額頭,有些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抬頭看看陌生的房間,陌生的佈景,一下子就想到他與燕遲喝酒一事,那天酒一喝他就醉了。
齊聞咧罵出聲,“奸詐的燕遲,又在使什麼詭計!”
人還沒起床呢,罵聲先起。
趙懷雁隔著屏風,坐在外面的圓桌邊,圓桌上鋪著團花的桌布,四周墜著麥穗般的黃條,她穿著男裝,雙腿輕輕交疊,褲幅遮住了交疊的腿,卻遮不住她一身優雅的氣韻。
她聽了齊聞的咧罵聲,輕輕地笑了笑。
她站起身,叩擊了一下屏風。
齊聞抬頭怒喝,“誰?”
趙懷雁道,“是我,齊太子。”
齊聞眯眼,有點不太確定地問,“趙……?”
他故意只說一個趙字,可見也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那天他沒能帶走趙懷雁,他不確定趙懷雁的身份公沒公開,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就只說了一個趙字。
趙懷雁笑道,“是我。”
齊聞忽地推開被子,下床。
下床後才發現自己還穿著裡衣,他又折回去找衣服。
衣服妥妥穩穩地擺放在床尾,一絲紊亂都沒有。
齊聞眉頭輕皺了下,說不上來看著那衣服被擺的齊齊整整的感覺是什麼?他疑惑的是,誰給他脫的衣服,他睡了多久了?
齊聞想著自己就是醉個酒,不會睡幾天,最多一天。
可事實上,已經七八天過去了。
燕國城內的大軍早已不見蹤跡,痕跡也已被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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