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雁冷笑,心想,你倒是很會說話,把威脅的話說的那麼的情意綿綿。
雖然趙懷雁很生氣,但又不得不敬佩燕遲這樣的坦蕩,從她進了帝宮開始,第一次接觸這個太子,這個太子就沒有隱藏自己的野心,那個時候他不知道她是公主,也沒處心積慮地想得到她,他就揚言要侵趙,如今他對她勢在必得,卻也沒對她隱藏自己的野心。
他要得到她,一如他要征服這片大地一樣的堅定。
趙懷雁望著燕遲,說道,“你要說話算話,有我在你身邊的一天,我趙國就永遠安寧,無烽火之災。”
燕遲定定地看著她,承諾道,“算話,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必然說到做到。”
趙懷雁反手摟住他。
燕遲心口驀地一動,眼眸低垂,看著把臉壓進自己胸膛裡的小女人,如此的溫順,真是長久以來的第一回。
燕遲伸手,輕撫著她後腦勺上柔順的髮絲,薄唇貼著她額鬢,低聲道,“你若信我,就嫁給我,嗯?”
趙懷雁側臉緊貼著他的胸膛,傾聽著從他胸口處傳來的蓬勃有力的心跳聲,一手輕搭著他的腰,一手玩著從他肩膀順下來的長髮,慢慢道,“要我嫁給你也不是不可,但你得保證,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保我趙國不受任何勢力的摧殘。”
燕遲推開她,盯著她的眼睛說,“什麼叫‘若有一天你不在了’?”
趙懷雁道,“人都有一死呀。”
燕遲冷冷地戳了一記她的小腦袋瓜,“才多大點,就在說死。”
趙懷雁道,“我得事先跟你說清楚。”
燕遲道,“你只要嫁給我,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趙懷雁對他翻白眼。
燕遲道,“還睡嗎?”
趙懷雁說,“不睡了。”
燕遲問,“要去聖雪城嗎?去的話我現在就讓人準備,等處理好秦雙和你所掌握的太虛空靈指,我們就出發。”
趙懷雁道,“你讓曲昭去對付秦雙,曲昭打得過嗎?”
燕遲道,“你與秦雙交過手,你覺得以曲昭的能耐,打不打得過?”
趙懷雁支著下巴道,“應該是打得過的。”
燕遲笑著看她一眼。
趙懷雁道,“怎麼了?”
燕遲道,“身為主子,得對自己的屬從有著必然的信心,曲昭對上秦雙,不是應該能勝,而是必然能勝,只不過,她把秦雙引到哪裡去了,我無從查到,我們要在秦祉找到秦雙之前先一步找到人,你有辦法與曲昭聯絡嗎?”
趙懷雁道,“既是我的人,我當然有辦法聯絡。”
燕遲道,“那事不宜遲,現在就聯絡,我們跟過去看看情況。”
趙懷雁說好,然後起身去了外面。
趙懷雁手中有金諜網,有暗衛,有隨從,有宮女,她在趙國與這些人之間的聯絡全是靠養在鷹園裡的鷹,如果她有武功,就不用如此麻煩,用上乘武功秘語傳音就行了,而如今她身在燕國,身邊沒有她打小養到大能任意聽她指揮的鷹,但她卻有武功,她就用秘語傳音之能,找到曲昭。
找到後,她對燕遲說,“在金瓶館。”
燕遲挑眉,“你們趙國金諜網在燕國的根據地?”
趙懷雁點頭,“嗯。”
燕遲略略思忖著說,“這個地方選的好,桂花街上的所有行館全在潛移默化下接受我外婆的照管,但凡屬於桂花街上的行館,出了任何事,我外婆都會親自去解決,如今金諜網已經與樓魂令握手言和了,曲昭把秦雙帶到金瓶館,大概就是要仗一仗我外婆的腰,就算秦祉發現秦雙不見了,找到金瓶館,也會有我外婆出面,撐這個場子,而我外婆統領整個樓經閣,不說秦祉見了她得禮讓三分,就是秦皇親自來,也得禮讓三分。”
說到這,他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臉,“不愧是跟在你身邊的人啊,這麼鬼精。”
趙懷雁拍他手,“說話就說話,別動手。”
燕遲笑,被她拍開手後又湊上去,惡劣地加重手勁捏了一下。
趙懷雁怒。
燕遲對著剛剛捏的地方吻了一下,抱住她說,“再去休息一會兒?我陪你。”
趙懷雁道,“不了。”
燕遲有點心癢難耐,想抱著她再在榻上柔情密意一番,他原來真不知道,與心愛的女人在床上或是榻上親吻纏棉,是那麼幸福的事兒。
難怪古人有言,愛江山,更愛美人。
誠不欺人也。
趙懷雁不願意再去躺,燕遲也不勉強她,雖然他好想再與她廝磨纏棉,也儘量尊重她,忍著。
燕遲鬆開她,不抱了,免得越抱越上癮。
他閃身走開往椅子裡坐去,倒了一杯茶給自己喝,解渴也解谷欠。
一杯涼茶下肚後,他稍稍淡定了心思。
他將茶杯擱下,抬頭看著趙懷雁,說道,“現在就去金瓶館?”
趙懷雁道,“秦祉找去了嗎?”
燕遲道,“暫時還沒有。”
趙懷雁道,“那我們先去看看情況。”
燕遲沒反對,他現在手頭上也沒有緊急事情,遂起身拉住趙懷雁,往書房外面走去。
趙懷雁來的時候是坐了馬車的,馬車在太子府門外,鷹六和長虹守在馬車上,燕遲就不願意再單獨備一輛馬車,蹭著趙懷雁的馬車,與她一起上了車廂,喚雪、藍舞跟上,閔三也跟上。
等燕遲和趙懷雁坐好,一行人去了桂花街。
而他們前腳剛走,後腳步驚濤就去通知了秦祉。
秦祉從太子府離開後並沒有去找秦雙,而是回了驛館,去關押花雕的地方,然後發現,花雕不見了。
秦祉當時並沒有憤怒,因為早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盯著空蕩蕩的房間,問門口的護衛,誰來救的人,護衛說並沒有人來,護衛覺得很奇怪,因為根本沒有人接近過這個房間,更沒有人來找他們打過架,這道門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啟過,人是怎麼被救走的呢?
秦祉讓他們去檢視窗戶,發現窗戶也是緊閉的狀態。
那麼,關著門窗,那人是怎麼把人救出去的呢?
若不是人為,那就只有鬼和神了。
但鬼和神完全不可能。
那就只有人。
而擁有這種能力的人,必然會隔空取物的上乘武學。
什麼武學?
鬼步。
秦祉自己都會鬼步,他深知鬼步有著何等驚人的能力,他雖然不是從長三生那裡直接學來的鬼步,是從他的王叔那裡學的,但也學的爐火純青,可以說,他對鬼步的精研遠甚於他的皇叔。
秦祉雙手背後,靜靜地站在那裡,嘴角噙著忽冷忽熱的陰鷙。
鬼步麼?
也不見得是。
長三生目前所收的徒弟只有三個,一個是他的王叔,一個是雲雪山上的靈狐,一個是朱玄光,朱玄光去了前線,不在皇城,雲雪山上的靈狐從不參與人間之事,他的王叔已經去世了,他王叔的鬼步之學被他和秦雙學了,那麼,是秦雙救走的花雕?
這個情況可能會有。
秦雙的武功雖然高強,但若是燕遲存心要為難她,派出來的人武功必然在她之上。
那麼,秦雙打不過,被人威脅著帶走花雕也有可能。
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來人有著與鬼步同等厲害的隔空取物的能力。
什麼能力?
秦祉身為秦國太子,對北斗七才也有了解,但因為北斗七才中,有四個人已經死了,只有三人活於人世,而死的那四人中,有兩個人是趙國人,而在這兩個趙國人中,虛靈空因為那一雙神奇的手治好了天生殘疾,又傳她所創的太虛空靈指可撕風控雨,故而所有人都知道這一種武學,但另一個人就不太清楚了,只說那個人的鬼劍很厲害,有一劍非常出名,人稱三鬼晌,三鬼晌可開陰陽之道,難道也能隔空取人?這人是趙國人,畢生武學也定然傳給了趙國人,傳給了誰?莫誰還是趙懷雁?不會,那人活著的時候趙懷雁體內的任督二脈還沒打通,無法學武,那麼,是趙懷雁身邊的人?
秦祉眯緊眼眸,想到此人跟趙懷雁有關,冷冷地笑了。
他沒再繼續停留,而是走出去,立在院中,等人。
沒等多久,原本去外面尋找秦雙的步驚濤回來了。
他一回來,在院中看到秦祉,立馬上來見禮。
秦祉問,“燕遲那邊動了?”
步驚濤道,“動了,跟趙國公主一起乘馬,去了桂花街。”
秦祉挑眉,“燕國曆史上久負盛名的酒池肉林之地,一條龍名妓客館的桂花街?”
步驚濤道,“是。”
秦祉笑了,“雖然我沒有去過,但偶爾從我父皇口中談及那條街曾經的紫醉金迷,我還是挺好奇的,不過,聽說現在那條街不招風引塵了?”
步驚濤道,“是,都是正規做生意的。”
秦祉嘖道,“可惜了。”
步驚濤問,“我們要跟過去嗎?”
秦祉道,“跟呀,他們這個時候去桂花街,證明九妹就在桂花街。”
步驚濤蹙眉道,“也不知道九公主如何了。”
秦祉面色微微一沉,二話不說,扭頭就往門外走。
步驚濤連忙跟上。
在兩撥人一前一後往桂花街去的時候,桂花街上的所有館主都聚集在了金瓶館,還有樓姜,也出動了。
而這些人的出動,不是因為秦雙,而是因為花雕。
秦雙是公主不假,但沒有人知道,一來秦雙是秦國的公主,她以往每次來燕,都是衝著燕遲去的,每次活動的範圍也在太子府周圍,她從沒在桂花街出現過,桂花街上的所有人都沒見過她,自也不認識她。
但花雕和曲昭就不一樣了。
花雕是金瓶館館主,跟桂花街上的所有人都是朋友。
曲昭隨著趙懷雁來過桂花街,跟這些人雖談不上朋友,確也算得上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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