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陽應聲道,“明白。”
朱玄光還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燕遲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帶出了密室。
一回到房間,燕遲就要走。
朱玄光喊住他,問道,“太子,救白顯的人是趙無名?”
燕遲眼睛望向大門的方向,負手而立,神情深不可測,他淡淡地道,“不是她,可她卻是幫兇。大概從今天后,不會再有趙無名這個人了吧。”
朱玄光大驚,本想說一句趙無名好歹是太子府客,太子念在他跟在你身邊這麼久,網開一面,別殺了他。
可話還沒出口,燕遲就已經推開門,走了。
朱玄光看著那道大開的門,迎著夜晚吹來的半暖摻涼的風,心緊緊地揪痛了。
這痛很陌生,卻又清晰無比地扎著心臟。
朱玄光攥緊手,怔怔地站了一會兒,也邁步出門,去找趙無名。
他本意是想讓趙無名去燕遲那裡認個錯。
可敲了敲門,沒人應,又敲了敲門,還沒人應。朱玄光眉頭狠狠一蹙,當即內力上手,鏗的一聲將門砸開了。
門一開,屋內情景被月光照的清楚。
堂屋裡沒有人,書房沒有人,去了臥室,也沒有人。
朱玄光又是一驚,飛快轉身,去敲曲昭的房間,可曲昭也沒來開門,砸開他的門,他同樣的,不在屋!
朱玄光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抬頭看著天空。
漆黑的天幕掛滿繁星,一顆一顆的閃閃發光,他想到了趙無名的那一雙眼,如星辰一般灼灼閃耀,又如桃花一般,緋豔迷人。
他很喜歡那一雙眼,可是,那雙眼睛去哪裡了呢?
趙懷雁在朱玄光走開後當即推開門走出了院子,她這段時間跟朱玄光學武,纏著他學了一招鬼步,就是最簡單的那一招,百里橫空。
而利用這一招百里橫空,她趁曲昭行出那招一劍三鬼響,諸葛天眼利用這短暫的時機破除八卦奇陣的空檔,輕輕鬆鬆地移到了太子府門外。
出府後她就朝著與齊聞約定好的一個酒鋪走去。
到了酒鋪,早有人候在那裡等她,把她領到裡面的廂房。
齊聞坐在廂房的一把太師椅裡,白顯受傷很重,躺在床上,有一個郎中打扮的中年男子在給他看診,駱涼一臉凝重地立在床邊。
趙懷雁來了之後齊聞就站了起來。
趙懷雁往床上的白顯望了一眼。
齊聞道,“死不了。”
趙懷雁道,“如果救出來,卻死了,那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齊聞挑眉道,“一來白顯不會死,二來白顯就是死了,那也不是一場空,因此事件而結識了公主,這可是最大的收穫。”
趙懷雁哼一聲,抬步就往外走。
齊聞也跟著往外走。
等門關上了,齊聞指了指旁邊的一間房,“裡面有為公主備好的衣服,希望公主別嫌棄。”
趙懷雁二話不說,進屋去換衣服。
衣服換好,她沒有立馬出去,而是坐在軟榻上,等曲昭。
曲昭來了之後,推開同樣的門進來,齊聞要跟著進來,被曲昭擋住了。
齊聞仰起脖頸往裡瞅了瞅,只瞅到了一個女子的麗影。
趙懷雁的臉在背對著門,齊聞看不到那是怎樣一副傾國傾城的臉,心癢癢的,卻又不敢冒進。
尤其,曲昭一臉凶神惡煞的,這個姑娘會一劍三鬼晌,還真不能輕易招惹。
齊聞摸了摸鼻子,退開,可心就像被貓撓著。
但白顯情況不明,今晚若不能成功出城,那明日白天等待他們的,大概就是燕國的追兵了。
齊聞雖然對趙懷雁的容貌心心念念,卻也不著急。
反正等會兒她就會出來。
今晚白顯要與趙懷雁扮演一對在燕國經商的夫妻,因聽聞家書中傳來噩耗,要趕回去奔喪,故而,連夜出城。
出城的牌牒都已經準備妥當,只待郎中給白顯包紮好,換成因聽到噩耗而傷心過度,暈厥蒼白的模樣,再加以喬裝,藉著夜色,很容易混過去。
而齊聞、諸葛天眼、駱涼以及陳繼、陳櫟是使臣,那些官兵們不敢攔阻,這樣,出城就毫無負擔。
等白日燕遲發現白顯不見,也追不上他們了。
計劃很好,也很縝密。
可早已被燕遲洞悉。
燕遲坐在寢殿深處那一張寬大案桌的龍椅裡,一手端著茶托,一手拿著茶杯蓋,眯著眼,品著香茶。
甘陽回來覆命說,“城門那邊已經傳了令。”
黑衣人回來覆命說,“他們在城南一間小酒鋪裡,從酒鋪到城門,駕馬車的話大概需要半個時辰。”
燕遲輕輕呢喃,“半個時辰。”
他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擱,支著額頭問,“她換回女裝了嗎?”
黑衣人道,“沒瞅見。”
燕遲道,“無妨,本宮親自去瞅一瞅。”
甘陽一愣,攔一步道,“殿下,你這一去,怎麼抓賊?”
燕遲頓了頓,道,“那本宮直接去城門,便宜齊聞那小子了,頭一個看到她女裝的樣子。”
甘陽捂嘴一笑,心想,殿下怎麼連這個都計較?
燕遲當然計較,在他心裡,趙懷雁奪了他的初吻,那她就得對他負責,她的女裝樣子也得第一個讓他看見。
但這回,趙懷雁的女裝樣子第一個讓齊聞見了。
燕遲不單計較,還記仇了。
往後他把齊聞整的生不如死,把趙懷雁折騰的夜夜在他身下哭。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目前,趙懷雁不知道,齊聞也不知道。
趙懷雁在曲昭進來給她挽了髮髻,又幫她整理好衣服,曲昭自己也換了一套婢女的服裝後,二人一前一後出門。
出去後就看到整裝待發的齊聞、諸葛天眼、駱涼、陳繼、陳櫟以及“悲傷過度”的白顯。
白顯很虛白,正好符合“悲傷過度”這四個字,他筆直地站著,雖然一臉虛態,可眼神如刀。
當他看到曲昭後,眼眸一眯,冷冷地哼了聲。
白顯被抓,全是曲昭一手所為。
而白顯敗在曲昭之手,原來沒覺得丟臉,如今,看到曲昭女裝的樣子,白顯覺得丟臉極了。
他竟然敗成了一個女人!
男人最不能容忍這個。
尤其像他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
二人出來,白顯的目光落在曲昭身上,可齊聞、諸葛天眼、駱涼、陳繼、陳櫟這五個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了趙懷雁身上。
五個人頭一回見趙國公主的真容,可謂是激動極了!
尤其,齊聞給趙懷雁備的衣服,樸素的不行,完全就是大眾民婦的衣著。
淡淡的白灰色,不是低劣的麻衣,也不是上等的綾羅綢緞,就是尋常的布料。
款式簡單,衣服上一點兒花紋都沒有,就裙襬下緣圍著一圈淡淡黑色的盤花紋,外白黑底,配著一雙糕靴。
頭髮也簡單地挽著,別了一枝玲瓏的象玉簪。
沒有撲粉,沒有抹胭脂,花鈿也沒有,頭上除了那一支簪子外,別無他色。
可哪怕是這樣的素顏,哪怕是這樣的淨裝,依然擋不住她渾然天成的美色。
長長的黑髮從肩頭傾瀉而下,抬眉間,眼眸似水,華髮如瀑。
她直直的看過來,一眼就撞擊人心。
五個人被眼前女人的容貌給驚的發起了呆,好半天,五個人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子,回不過魂來。
直到白顯輕咳一聲,那五個才回魂。
回魂後,齊聞箭步上前,激動的要去抱一抱趙懷雁。
可曲昭在身邊呢,能讓齊聞抱著嗎?
齊聞伸出去的手被曲昭擋住,她看著他,冷冷地提醒,“齊太子,冒犯公主者,不管是誰,死。”
最後一個死字,說的斬釘截鐵,堅定不疑。
齊聞挑眉道,“用不用得著這麼較真?就擁抱一下怎麼了?”
曲昭道,“我國公主不是你能抱的!”
齊聞道,“那誰能抱?”
曲昭道,“誰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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