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魂令的威名,震驚九國。
所以,這兩個嬤嬤,既懂文,也懂武。
由她們伺候趙懷雁,燕遲最放心。
尤其,這兩人是他母親的人,現在放在他未來妻子的身邊,讓他備感妥貼。
趙懷雁原本在跟著朱玄光學武。
可如今,她女裝身份拆開了,就不能再跟著朱玄光學武了。
倒不是說女子就不能跟著男子學武。
只是燕遲不願意讓趙懷雁再跟著朱玄光學武了。
那麼,不學武,趙懷雁就沒辦法發揮出太虛空靈指的最高神技。
除了萬能石外,燕遲對趙懷雁還抱著另一層希望的。
就是她的太虛空靈指。
也許,她的武功上乘後,可運用太虛空靈指,將周小嬋的萎影症治好。
當然,這只是一種也許。
雖然希望看上去很渺茫。
但也是希望。
既是希望,不管有多渺茫,燕遲都不想放過。
方嬤嬤和申嬤嬤的武功,雖不及燕遲厲害,可與樓危比,大概比樓危還要高。
有這兩人教趙懷雁學武,燕遲覺得,趙懷雁學有所成的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看到燕遲,方嬤嬤和申嬤嬤連忙見禮。
燕遲說道,“二位嬤嬤不必多禮。”
他先向她們介紹了趙懷雁。
這才向趙懷雁介紹了她們。
方嬤嬤和申嬤嬤笑著朝趙懷雁行宮禮,“老奴方氏見過公主,老奴申氏見過公主。”
趙懷雁從燕遲嘴裡聽說這兩個嬤嬤是伺候在燕遲母親身邊的老人,連忙道,“二位嬤嬤不必多禮,我可受不起呀。”
方嬤嬤親切地笑道,“公主是小主子,如何受不起。”
申嬤嬤打量著眼前的趙懷雁,心裡連連感慨,世上竟有如此嬌美的人,配她家太子真是足夠了。
她也跟著和藹地說道,“公主也別跟老奴們客氣,以後老奴們就是公主的人了,公主別跟我們見外,有什麼就說什麼,該吩咐什麼就直接吩咐,把這裡當自己家。”
趙懷雁笑著不知該做何回答,餘光偷偷地瞪了一眼燕遲。
那眼神好像在說,你故意的,把你母親身邊的人撥過來照顧我,存心的吧?
燕遲摸摸鼻子,轉頭看向一邊,不回應她的眼神。
趙懷雁被兩個嬤嬤一左一右地攙扶著,領進屋裡,讓她參觀,一邊參觀一邊問她有哪個地方不喜歡,或是看著還添點啥,又說著,這天氣轉熱了,屋外要不要再種些綠竹和防蚊的香木,屋內要不要提前存些冰,走到衣櫃前,又說得添一些夏裝,還得備幾件披風,斗笠什麼的,然後又說到她在趙國的生活習慣,比如一般早起什麼時候,晚上睡覺是什麼時候,中間慣不慣性起夜等等,殷勤周到的讓趙懷雁有點吃不消。
但同時的,也證明,這二人真不愧是宮裡的老人。
只聽這話就知道她們對伺候宮中主子一事,十分熟稔。
燕遲找這兩人來,真的沒找錯。
趙懷雁在趙國的時候,身邊也是有嬤嬤的。
她身為公主,基本上所有事都不必自己做。
要麼是宮女做,要麼就那些嬤嬤做。
後來出了國,扮成男裝,不得已,才學著穿衣扎發等。
現在,她恢復女兒裝了,也恢復趙國公主的身份了,自己伺候自己的事兒,基本就免了。
兩個嬤嬤攙扶著趙懷雁從主殿的臥室裡繞了一圈出來。
燕遲還立在門口,站在臺階處,看著院子裡的花花草草。
五月了,燕國最饞人的鳳葉金魚花開的如火如荼,一大片一大片地棲偎在楊桃樹和銀杏樹下面,沿階草爬滿柵欄,隔著假山石的小亭裡有蛐蛐在鳴叫,不遠處的大樹上,鳥兒們的歡叫聲嘰嘰喳喳地盤旋,夏天要來臨,這些花草蟲鳥也開始爭相恐後地佔領著各自的領地。
而他,要獲得愛情,亦要獲得天下。
燕遲正看的出神,方嬤嬤和申嬤嬤領著趙懷雁走了出來。
燕遲立刻收回思緒,看著她們。
方嬤嬤道,“時間不早了,公主說她想睡了。”
燕遲嗯一聲,看著趙懷雁,問道,“各個地方都滿意嗎?不滿意的話跟兩個嬤嬤說,讓她們差人去改。”
趙懷雁道,“沒有不滿意的地方,宮殿很好。”
燕遲道,“那就好,你晚上早點睡,我先回去了。”
趙懷雁點點頭。
燕遲又看她一眼,不顧兩個嬤嬤在場,伸手抱了她一下。
趙懷雁臉頰一紅。
燕遲看著她輕輕泛著胭脂色的臉,笑了。
他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轉身走了。
趙懷雁轉身回屋。
方嬤嬤和申嬤嬤對望一眼,笑了笑,也連忙跟著進屋,伺候去了。
這一夜過後,二人的相處模式就變得特別奇異。
不是夫妻,卻過的很像夫妻。
除了每晚他們不同床睡外,其他的時候,倒真的完全是夫妻似的相處。
燕遲上朝前會先去太子妃院裡跟趙懷雁吃早餐。
偶爾他去的早,趙懷雁沒起,他就會悄悄走到她的床前,吻她額頭,吻她臉,吻她唇。
吻完就走。
如果來的晚,趙懷雁碰巧醒了,他就會陪她一起吃飯。
當然,有一起吃飯的福利,就不可能有吻的福利。
燕遲也不介意。
反正不管是哪一樣,他都喜歡。
中午燕遲若不回來,就會差宮人回府告知一聲,讓趙懷雁自己吃飯,不必等他。
晚上是一定會回來的。
之前趙懷雁不在,燕遲基本上會呆在宮裡一整天,經常性的晚上不回來吃飯。
但自從趙懷雁恢復女兒身後,燕遲晚上一定會回來陪她吃飯。
吃完飯,牽著她的手,雖然她不落單,他還是強制性地牽著她的手,在太子妃院裡散步消食,到該睡覺的時候送她回臥室。
在這其間,趙懷雁不再提曲昭。
她知道,不到萬不得已,燕遲是不會放了曲昭的。
曲昭在燕遲手上,她不敢輕易妄動。
這樣他出門或上朝,才會安心。
而她留在太子府,燕遲也不會對曲昭怎麼樣,曲昭會是安全的。
趙懷雁沒想現在就回國,她總是覺得,不把燕國朝堂攪亂一番,她就對不起自己憋著的一股子氣。
所以,她在等。
等什麼?
等大戰開啟。
燕遲要借陳攻齊,必然要興師動眾。
當然,以燕遲的精明勁,很可能要讓陳出一部分兵來協助他。
但不管陳國出不出兵,要攻克同是強大的齊國,燕國出兵,不會少。
既出了兵,就一定得出帥。
而燕國將帥,全都出自九杼內權閣。
一旦九杼內權閣空了,那燕國再面臨著別的國家的偷襲,就會變得很被動。
趙懷雁深知自己的用處。
齊處北,燕處東。
燕要借陳伐齊,就顧不上西南兩地。
南地是趙,而西地是秦。
燕秦齊三大強國。
燕排一,秦排二,齊排三。
若燕向齊國開戰了,秦國不可能不動。
這三個國家,都有狼子野心。
這也正常。
有本事有能力的人永遠不想屈居人下。
他們只想掌控人,而不想被別人掌控。
而不被別人掌控的唯一辦法,就是把別人踩在腳下。
怎麼踩呢?
當然是征服。
男人天生就有徵服欲,這也正常。
所以,燕遲既有攻齊的打算,就不可能不防備著秦國從背後插一刀。
但秦國想插刀,得越過周國、韓國和趙國。
周國與秦是結盟國,定會為秦提供方便之門。
韓國與趙國是結盟之國,但韓國弱小,完全頂不住強大秦國的出兵鎮壓。
而趙國,韜光養晦這麼多年,看著弱,實則,國力已經排第四了。
韓與趙是同盟,韓遇危,趙國肯定會出兵相助。
而趙國往東,便是強大的燕國。
趙國與燕國之間沒有夾任何國家。
所以,趙國是攻入燕國的最後門戶。
也就是說,想要出兵,順利到達燕國國土,必得拿下趙國。
趙懷雁想到這裡,冷冷地哼一聲。
她想到齊聞臨走前在馬車裡與她說的話,那個時候的齊聞,大概有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而趙懷雁以前趙沒跟燕遲打過交道。
這一接觸,才真正覺得,凌駕在其他八國之上的燕國太子,果然城府深的令人膽寒。
趙懷雁坐在院子裡的銀杏樹下,伸手撥弄著琴絃。
這琴是燕遲昨天差人送來的。
琴是上等的楠木所做。
弦是冰絲所構。
琴絃一撥弄,就似乎有泉水在指尖流淌。
趙懷雁舞姿一絕,琴嘛……
趙懷雁無聊地支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信手閒閒地撥弄著琴絃,並不彈,只是把這上等的琴當成了玩具,百無聊賴地玩著。
方嬤嬤見她無聊,支著招道,“公主,不然,我教你練武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