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雁被燕遲的一番話說的臉紅脖粗,暗罵自己怎麼就將心裡話說了出來,她原本真沒想過這事,昨晚過後她也沒再喝避子湯,都成親了,也沒必要再喝了,上次長虹懷孕,她感受過一次那小生命的喜悅,這次韓玉幼懷孕,她又深切地感受了一次,她只是想著自己什麼時候也能像她們一樣,但她只是那樣想著,並非真的急的想生孩子,燕遲一定誤會了!
趙懷雁急急道:“你放我下來。”
燕遲低頭吻住她,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放得開她,她不知道,她剛說的那番話,那個表情,已經讓他熱血沸騰了。
她想要孩子,那他就給她孩子。
她想要多少,他都給她,統統都給她。
還沒走到龍床,燕遲就已經澎湃不已,到了龍床,焉有趙懷雁反抗說不的權力?
一夜的銷魂,到了天灰濛濛亮,公雞開始鳴叫,燕遲才放過趙懷雁,抱起她,去溫泉池裡洗澡。
全程趙懷雁都在閉著眼睛,燕遲心疼之極,可抱著她,身體又滾燙的不行。
他覺得他太過份了。
趙懷雁都這個樣子了,他居然還想。
燕遲深刻檢討自己,認真虔誠地給趙懷雁洗澡,然後擦乾身子,換上衣服,把她安放在床上,用被子裹緊,又坐在一邊給她擦頭髮。
等把她的頭髮擦乾,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返到溫泉池裡,給自己洗澡。
等他自己收拾好出來,元興就來喊他上朝。
燕遲對門外說了一聲:“等會兒。”
便去龍床邊,脫了鞋子,掀開被子躺進去,擁著趙懷雁,陪她稍稍睡一會兒。
今天早朝趙懷雁沒在,再看皇上一臉春風滿面,眼梢眉梢綻放的春情擋都擋不住,大臣們就明白是什麼原因了。
大臣們眼觀鼻鼻觀心,只當看不見,也不會傻傻地去問原因。
早朝結束,燕遲先返回帝宮,去喊趙懷雁起來吃早飯。
趙懷雁還沒醒,燕遲來到床邊,輕輕地挨著床沿坐下,伸手撥開擋在她臉上的幾根髮絲,看著她,然後身子往下一倒,臉向下的姿勢,躺在了她的旁邊,臉枕在她的肩窩處,聞著她身上濃郁的香氣。
手從被窩裡伸進去,攬住她的腰。
男人的身子太強壯,也太高大,而且氣息是灼熱的,燕遲並沒有壓著趙懷雁,但趙懷雁還是被熱醒了。
睜開眼,看到身邊躺了一個身穿龍袍的男人,她又閉上眼睛,不出須臾,她又猛地睜開,推了推燕遲的手臂:“醒醒,醒醒。”
燕遲唔了一聲,頭抬起來,吻了一下她的下巴,低聲道:“醒了?”
趙懷雁問:“什麼時辰了?”
燕遲低笑道:“剛辰時一刻,我是來喊你吃早飯的。”
趙懷雁一驚:“你罷朝了?”
燕遲微支起手臂,看著她,笑道:“嗯。”
趙懷雁道:“你怎麼不喊我呀。”
她說著,用力推他,可因為昨晚消耗太多體力,沒什麼手勁,推了半天,男人依然巋然不動地臨駕在她身體的上方。
他低聲問:“身體疼嗎?”
趙懷雁臉微微一紅,輕掀眼皮瞪了他一眼,卻不答話,兀自推了床被,要下床。
燕遲摟住她,又問一遍:“身體還疼嗎?昨晚你好像哭了。”
趙懷雁扭頭罵他:“你也知道我哭了,那你還……”
趙懷雁咬住嘴,死活不說了。
燕遲低笑,慢慢的又笑出聲來,他道:“一會兒吃完飯,讓小嬋過來給你看看。”
趙懷雁怒聲:“不要。”
燕遲道:“乖。”
他抱起她,要給她穿衣服,趙懷雁不讓,喊了喚雪和藍舞進來,等二人推了門往這邊走,燕遲輕咳一聲,鬆開趙懷雁,低頭穿上鞋子,又理理有些凌亂的龍袍,一臉威儀地從龍床邊上走開了。
趙懷雁身上穿有裡衣,喚雪和藍舞看不到她衣服裡面的痕跡,但隱約可以從被披散的髮絲外間的脖頸裡看到點點的紅痕。
兩個丫環偷偷地笑著,卻不敢表現出來,還好天冷,衣服穿的厚,燕國的宮服也有高領的,喚雪去選了一套高領的宮裝給趙懷雁穿,藍舞負責打水淨面。
等穿好出來,看到燕遲雙手交叉背於身後,肩上披著全黑色的狐裘,身姿頎長,寬闊的後背如山一般挺拔,元興守在他三步之外的地方。
聽到開門聲,元興先朝後面望了一眼,看到走出來的趙懷雁,他眼眸一垂,恭敬地喊了一聲王后。
燕遲聽到這一聲王后,背手轉過身來,見趙懷雁穿了一套高領的宮裝,他面色一怔,想到昨晚他的瘋狂,又很能理解。
他單手握拳抵在嘴邊輕咳一聲,這才走向趙懷雁,輕輕地拉住她。
二人今日沒去燕行州那裡吃飯,就在帝宮的膳堂用膳,也就只有他二人。
吃飯的時候,趙懷雁問:“陸堯他們有沒有寫信說走到了哪裡了?”
燕遲道:“沒有,才一天一夜,應該還沒出燕國。”
趙懷雁道:“希望路上不要出事。”
燕遲道:“你若擔心,我派人送他們一程。”
趙懷雁道:“不用,他們若是連平安到達趙國的能力都沒有,又如何擔當得起保家衛國的重任。”
燕遲抬頭看她一眼,笑道:“當王的,擔心臣子很正常。”
趙懷雁道:“是呀,我是擔心他們,但也相信他們。”
燕遲道:“這樣的想法很好。”
燕遲伸手給趙懷雁夾菜,二人又吃了一會兒後,燕遲道:“最近事情比較多,趙國那邊你暫時也管不上,那不如幫我主持今年的招賢納士日吧。”
趙懷雁一愣,輕眨下眼睛說:“這才二月呢,燕國的招賢納士日不是在五月嗎?”
燕遲道:“是在五月,但一般這個時候就有很多人會陸陸續續來燕都了,你無事的時候可以多出去走動走動。”
想到什麼,他眉心微微一蹙,看著趙懷雁,說道:“五月我也沒時間,要備聘禮,納楚朝歡為妃。”
說到這個,趙懷雁一張明媚的小臉就緩慢的沉了下去,她差點忘了,燕遲還要納楚朝歡為妃的,她撇了撇嘴,不再應話。
燕遲知道她不高興,他本人也極不願意納楚朝歡過來,但這樁婚事不能毀,而且,極有可能,到了五月,他是納不成楚朝歡的。
燕遲見趙懷雁的小臉垮了下來,他起身挪到她身邊,伸手拿開她手中的筷子,擱在桌上,他兩手擁住她的腰身,把她抱到腿上,低聲說:“不要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你的好心情,如果我猜的沒錯,一旦衛國和周國淪陷,秦國勢必要拉上楚國與我燕國為敵,到時候,我就可以藉此,毀掉與楚朝歡的婚事。”
趙懷雁不冷不熱地說:“你想毀,楚朝歡卻不一定會答應。”
燕遲伸手,摸了摸她髮鬢上的珠釵,聲音微冷,低沉地說道:“到時候就由不得她了。”
趙懷雁挑眉:“你倒是捨得傷害她。”
燕遲皺起眉峰,食指戳著她的太陽穴,哼道:“娶她你不高興,毀婚你又譏諷我,真是難伺候。”
他推開她,坐到一邊兒,去吃飯了。
趙懷雁拍拍衣襟,砸巴了一下嘴,重新坐好,拿起筷子,說道:“你想娶就娶,管我高興還是不高興,你不是打小與她感情篤深嗎,我是怕你到時候心裡自責。”
燕遲輕抿著嘴說:“楚國若不與我燕國為敵,聯合秦國踐踏我燕國的土地,那我就一定會娶楚朝歡。”
趙懷雁聞言冷哼了一聲,不理他了。
燕遲也不再說話。
有些事情的存在,本身就是讓人不痛快的,不管怎麼解釋,不管有什麼樣的苦衷,這樣的不痛快都不會消失。
燕遲也知道,在對於娶楚朝歡的事情上,趙懷雁是不會痛快的,不管他怎麼解釋都沒用。
他身為燕國皇上,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是不能無緣無故違背的。
這頓早飯前面吃的還算愉快,後面就吃的不愉快了,燕遲幾次抬眼看趙懷雁,想與她說幾句話,可看她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樣,他幾次欲言又止之後終是什麼都沒說,吃完飯他就去了御書房。
原以為趙懷雁也會來,他還想著她來了,他再跟她好好解釋一下,或者哄一下她,他不希望她才剛嫁給他就因為楚朝歡的事情不開心。
可是,她沒來。
燕遲坐在自己的這張龍案前,看著右側方那張趙懷雁坐的龍案空空蕩蕩,心也跟著空空蕩蕩起來,他輕嘆一口氣,拿起狼毫,低頭開始看奏摺。
趙懷雁從膳堂離開後,心情著實不好,她去找燕樂,陪燕樂逗弄了一會兒兩隻幼鷹崽,又去找了燕廣寧,陪燕廣寧說了一會兒,最後喊了這兩個公主一起去看燕行州。
燕行州退居幕後之後就不再過問朝堂的事,他沒事兒的時候就種種花,釣釣魚或是下下棋,吃過飯,不管是早飯、中飯還是晚飯,他都會讓荀安扶著他,去散散步。
皇宮裡的御醫很多,但周別枝隔三岔五會進宮一趟,給他號脈檢查身子。
燕行州的身子已經大不如前了,尤其從趙國回來後,大概因為不能陪伴在仙如華身邊,也大概因為燕遲終於跟趙懷雁成親了,他心中的最大遺憾得到了圓滿,好像就沒了生命的動力,但燕國還沒統一九國,他再不濟,也不會讓自己倒下。
只要周別枝進宮,他都很認真地聽周別枝嘮叨,周別枝不讓他喝酒,他就不喝酒,周別枝不讓他勞累,他就不勞累,但人到了八十多歲的高齡,再講究再養生,也抵不過自然的衰老和死亡。
燕行州自己的身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好在,他尚無疾病纏身,還能再堅持數年。
每回周別枝擔憂地看著他,他都會寬慰她說:“放心吧,沒看到燕國統一原冰大陸,我是不會撒手西去的。”
可每每週別枝聽了這話,沒有寬慰,反而憂慮更甚。
她在想,燕國統一九州之時,也是這位太上皇歸天之時吧?
這話她不敢說,亦不敢對燕遲說,她只是對趙懷雁說了。
趙懷雁聽後,好久都沒有吭一聲,安靜地坐在那裡,頭仰起來,往遠處的棋亭裡看了一眼,燕行州在跟燕廣寧下棋,燕樂在一邊大呼小叫,一會兒大呼好,一會兒哎呀一聲嘆氣,一會兒說爹你下錯了,一會兒又說八姐你又著了爹的道了,荀安在一邊安靜地笑,時不時地給三位主子續一杯熱茶,旁邊的香爐也一直沒熄火,燕行州的臉上掛著蒼老卻很快意的笑容。
趙懷雁道:“是人都會死的。”
周別枝道:“是啊,是人都會死,可明明知道,卻還是難受。”
趙懷雁道:“太上皇的身子很差勁了嗎?”
周別枝道:“也不算太差,只是,他大概沒什麼活的盼頭了,等燕國統一了九州,他大概就會一心想死了,他畢生心願是能夠陪伴仙如華,這下子他能得償所願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所以我覺得,在燕國統一九州之後,得給他弄個盼頭。”
趙懷雁微微挑眉,問:“你有想法?”
周別枝看她一眼,默默地端起茶杯喝了一杯茶,這才說道:“嗯,老人嘛,天性裡是比較喜歡孩子的,如果給他弄個孫子帶,他一定活蹦亂跳的。”
趙懷雁額頭一抽,打趣她:“是說你呢,還是說太上皇?”
周別枝道:“我是這樣,太上皇也是這樣,你爹也是這樣,老人都是這樣。”
趙懷雁笑道:“原來周姑姑是想抱孫子了。”
周別枝低咳一聲,也沒隱瞞:“是呀。”
趙懷雁笑問:“那小嬋跟朱玄光如何了?”
周別枝道:“能如何,戰爭不結束,燕國不統一九州,我是不會讓朱玄光娶小嬋的。”
趙懷雁愣了愣,問道:“為什麼?”
周別枝道:“我怕朱玄光把我寶貝女兒給拐走了,他是很照顧小嬋,也對她很關心,而這恰恰是我最擔心的,朱玄光不是京城人士,他打小遊歷九國,閱歷頗深,有很豐富的遊走江湖的經驗,周小嬋若是央求他帶她四海遊歷,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趙懷雁道:“小嬋本來就不喜歡皇宮,為了你,她才進的皇宮,她若真想四海遊歷,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攔她。”
周別枝嘆道:“我不攔她,但燕國不統一九州,她就會時刻面臨著危險。”
趙懷雁輕聲道:“這也是。”
周別枝道:“所以,等燕國統一九州後,我再來考慮他們的婚事,到時候不管朱玄光把小嬋帶去哪裡,我都能安心。”
趙懷雁道:“等燕國統一九州了,朱玄光可能因為軍功而被封王封侯,到時候有了封地,他大概也不能帶著小嬋四海遊歷了。”
周別枝道:“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趙懷雁一聽,頓時輕笑起來,她說:“周姑姑老謀深算啊。”
周別枝笑:“你千萬別出賣我。”
趙懷雁撫額:“希望到時候小嬋可別怪我。”
周別枝道:“不會的,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嘛。”
趙懷雁一時更沒話可說了,指著周別枝,連連搖頭,真是老狐狸呀!
她們在這邊聊天聊的十分投機,那邊的棋局也較出了高低,還是燕行州厲害些,完勝燕廣寧,燕廣寧嘟嘟嘴,不滿地瞪著燕行州:“爹就不能讓讓女兒。”
燕行州笑道:“你怎麼知道爹沒讓你?是你棋藝太不行了。”
他揚眉往趙懷雁看了看,對燕廣寧說:“你往後可以多跟你七嫂學習學習。”
燕廣寧道:“七嫂的棋藝很好嗎?”
燕行州道:“爹不知道,但應該不差。”
燕行州坐的時間有點長了,腰不舒服,他伸手,荀安立馬扶住他的胳膊,把他扶了起來,燕行州揉揉腰,說:“累了,回去躺一會兒。”
燕樂、燕廣寧還有趙懷雁和周別枝,連忙起來送他。
等燕行州睡下,四個人又出來。
趙懷雁打算跟周別枝出府,再去看看韓玉幼,結果,人還沒有走出燕行州的寢宮,元興就找了來,他對趙懷雁說:“陸將軍來信了,皇上讓你去一趟御書房。”
趙懷雁面上一怔,立馬抬腿朝御書房去了。
進去之後,她直直地走到燕遲面前,問他:“陸堯來信了?”
燕遲抬頭看她一眼,嗯了一聲,指指書桌上的一封信函,說道:“我沒看。”
趙懷雁伸手一拿,坐回自己的龍案桌後,拆信看了起來。
等她看完,燕遲問:“說了什麼?”
趙懷雁道:“沒什麼大事,就說他們出了燕國邊境,一切正常,讓我們不用擔心。”
燕遲道:“那就好。”
他又低頭去處理奏摺。
趙懷雁沒事可幹,今天也不想理燕遲,就又起身,往御書房門外走。
燕遲輕輕喊住她:“雁兒。”
趙懷雁停下腳步,轉身看他。
燕遲擱下狼毫,站起身,走過來拉住她,他低頭看她的神色,好像沒有不高興了,但小臉面無表情,連一絲笑容都沒有。
燕遲抿了抿嘴,說道:“我們去看看外婆吧。”
趙懷雁側頭往後看了一眼堆在他龍案上的好幾摞奏摺,出聲道:“你還有那麼多奏摺要看呢,改天吧。”
燕遲道:“反正每天都很多,一時半刻也看不完,我晚點再熬夜看。”
趙懷雁眉頭微蹙,今天不想跟他呆一起,可燕遲很堅持,強硬地拉著她的手,把她拉出了御書房,元興關上門,遠遠地跟著他們。
燕遲沒有立馬拉著趙懷雁出宮,而是先回帝宮,換了一套常服,這才讓元興去備馬車,二人坐了馬車出宮。
出了宮,一路往樓經閣去。
經過桂花街的時候,趙懷雁撩起車簾往外看了看,看到了金瓶館,金瓶館的大門在關著,自從花雕死了後,金瓶館就沒人打理了。
趙懷雁又放下簾子,閉上眼睛,將整個後背都靠在了馬車的軟壁上。
燕遲看她一眼,輕步挪過去,將她的小手一攥,在趙懷雁掙扎的時候,他一把摟住她的腰,把她摟到了懷裡。
他低頭去吻她。
趙懷雁把臉一別,不讓他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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