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讓我坐下,她往前去,在內屋門口小房間裡面搭話,拿了個紙條出來,上面寫著十六。我問什麼意思,神婆說:“這是號,每天來找紅娘子問事的人太多,都要排隊拿號,輪到誰就叫號。”
聽的我再次傻眼,米婆生意這麼好?跟醫院專家門診一樣樣。
神婆說:“等會進去,不管問什麼事,成與不成,先往盒子裡放二百塊錢,這是規矩。”
說的我咂舌,掛個號就二百,真特麼貴。
剛坐下,屋裡出來個少女來倒茶,身條纖細,穿一身粉衣,從我身邊經過,攜著一股香風,那是洗髮水沐浴露的香味,但其中還夾雜著另一股異香,是我從來沒聞過的,像乳香,又區別於乳香,淡淡的,帶著股酸澀,讓我忍不住抽鼻子。
就在女子倒茶的瞬間,我的鼻子分辨出那股異香的來源地,是從她腰下發出的。
我在看她,她也在看我,讓我莫名臉紅心跳,想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可我的鼻子卻迫使著我把目光往她腰下看,彷彿哪裡有無盡誘惑。
女子感覺到我的目光異樣,眉毛微顰,似乎不喜。我不敢多看,把臉轉向另一邊,看牆上的毛筆字,上面寫著: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我不看她,但我感覺到,她倒完茶往裡間去了,那股香味也離我越來越遠。
神婆用手戳我,笑問:“看到那女子麼,美不美?喜不喜歡?喜歡我給你說個媳婦。”
我搖頭,一臉嚴肅地回答:“不美。”
神婆咯咯笑,“哎呦,還騙我老婆子,你見了人女子嚇的連看都不敢看,還說人家不美,是不是心裡有鬼。”
說的我臉紅,鬱悶。我哪裡是心裡有鬼,我是鼻子有鬼。
想到鼻子,我又不自覺地嗅,結果嗅到一股腥臭,不是魚塘淤泥那種臭,而是某種腐爛木料的黴味和動物屍體腐敗的臭,臭味由遠極近,迫使我往門口看。
門口簾子挑開,進來四個男人,一個西裝革履戴著茶色眼鏡,不過那西服看著不高檔也不合身,皮鞋上面也沾滿泥土。另外三個則是普普通通的老實人,進門後眼神畏畏縮縮,不敢和人對視。
而我嗅到的那股腥臭腐敗黴味,就是從這三個老實人身上傳來,讓人作嘔。
我鼻子不舒服,用手捂著,問神婆,“你嗅到什麼怪味嗎?”
神婆在悠閒喝茶,眼睛翻翻我,“什麼怪味。”
我不回答,因為說也白說。狗鼻子的靈敏度是人類的五十倍,很多氣味人類聞不到,但狗能準確分辨。比如人類穿鞋出汗,每個人的汗腺分泌量不同,散發的氣味也不一樣,警犬就能依靠這點細微的不同,準確地跟蹤尋覓罪犯。
而我現在具有了狗鼻子的特性,能嗅到人類嗅不到的味道。各種古怪的味道,組織成一張無形的網,那是個獨特的世界,就算我閉上眼,也能勾勒出周遭環境是個什麼樣子。
那股怪味實在噁心,我想逃離,不想再聞。這個念頭剛一冒出,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股怪味不見了。
我的鼻子竟然還有遮蔽氣味功能?
轉瞬想通,其實人類鼻子都有自動遮蔽功能,比如,自己拉屎時候並不覺得多麼臭,可別人拉屎時距離三米遠都覺得臭,這就是人類的氣味遮蔽功能,由大腦主導。
等了幾分鐘,我又嗅到那股特殊體香,不用看,我都知道是那個粉衣少女出來,我趕緊低頭,不敢去看。可是她從我身邊經過,那股香味越發強烈,驅使我抬頭去看。
這回看清了,是個瓜子臉的英氣少女,莫名讓我聯想到水滸傳裡的扈三娘,可惜穿了身粉衣,要是穿一身盔甲,絕對是個英姿颯爽的巾幗英雄。
有句話神婆說對了,這個女孩兒真的很漂亮。
我再次變慫,將臉轉開不敢看,假裝看字畫。
少女卻不打算放過我,徑直向我走來,距離我鼻子不足一米止步,用古怪的眼神看我,忽然開口:“你怎麼會惹上一條狗?”
我身體一個激靈哆嗦,差點從椅子上滑落,腦中不敢再有半點狎褻,看她如看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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