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這相,我手一扶額頭,心說完了,這回真成了死仇。
頭一磕,場面就靜了,二娃也不再鬧,掛了電話,讓眾人後撤,對麗麗道:“還有五萬賠款,給了錢我就走。”
麗麗跪在地上,挺的端正,用手撩額頭劉海,“家裡沒錢,才在市裡買了套房,還欠了銀行十八萬貸款,大家都知道。”
說完直勾勾看著二娃,“要不我再給你磕頭吧,磕到你滿意為止。”說著又低頭,梆梆如雞啄米。
周圍人嚇傻。
才磕了五六下,麗麗額頭就見血,那是真往死裡磕。由此可見,這女人也是狠人。
二娃這才感覺不對,連說行了行了,伸手扶麗麗。麗麗把他豁開,面無表情,“行了是啥意思?是不是事情到此為止?”
二娃看看四周,下命令,“都散了都散了。”周圍人退散,二娃對麗麗說:“我不要錢,我就是心裡有口氣,窩了十多年。”
麗麗:“哦,這回氣順了吧?”
二娃搖頭,拉著麗麗胳膊往堂屋裡走,去了十多米遠開外,才壓低聲音說:“不順,除非你叫我弄一回。”
麗麗不說話,只是攥著拳頭,臉色鐵青。
相隔十多米,沒人知道他們說什麼,都拿眼瞅。只有我聽力超群,把他們的對話聽的一字不漏。
二娃說:“如果當年我弄過你,給你磕頭給你賠錢我都認,我就是不服,我雞沒偷到反惹一身腥,這口氣憋在我心頭,十多年了,從來沒散過。”
麗麗聞言略動容,身體情不自禁往後退小步,不和二娃目光接觸。
二娃又說:“你叫我弄一回,了卻我這個心願,我就是明天死,我都不遺憾。”
麗麗聽的心慌意亂,目光亂瞅,“不可能的,你不鬧騰我或許會同意,你鬧騰這一場,我不可能同意。”
二娃板著臉:“那你就等著上公安局,我也讓你嚐嚐兩夫妻不和睦是個什麼滋味。”
說話間,周羊蛋的靈體始終飄在二娃脖子後面,雙手勒他脖子,二娃不為所動,就是感覺脖子發癢,伸手解襯衫釦子。
麗麗表情如喪考妣,看著屋外一杆人,輕聲回了句:好。
二娃大喜,眉開眼笑,卻努力繃著,大步朝外走,“回吧回吧,沒事了。”
一杆人鬼哭狼嚎,裹挾著二娃往外走。
村長還跑過去問麗麗,“他跟你說些啥?”
麗麗搖頭,笑,“沒啥,這事就這樣算了,謝謝你啦叔。”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因褲襠而起,因褲襠而落。
真的就這樣了嗎?
我看不見得,周羊蛋的靈體還在二娃脖子上趴著呢,雖然沒附他體,但時間長了絕非好事。
我知道紅娘子對付這類事就用柳條抽,能把靈體抽散。但對於二娃,我實在無心管他,這個人,真的爛透了。
二娃出去不忘拉著我,對我說:“小叔,別怪我這件事不聽你的話,別的事我都聽你的,唯獨這件事我必須要給自己討個公道。”
走到二娃家門口,我對二娃說:“二娃,別的事你不聽我的都可以,唯獨這件事你沒聽我的,你錯了,你要遭災,無人能救,不信你等著看。”
我說這話的時候,周羊蛋的靈體正抱著二娃脖子啃他臉,他的臉上半邊紅半邊青。那是靈體陰氣滲入人體影響血液流通的緣故,時間久了,二娃整張臉都會變成紫青的死人臉。
我說話不好聽,讓二娃下不了臺,“小叔,你咋這樣說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她當時怎麼冤枉我的,我現在不過是還回去,我甚至都沒問她要錢,咋能是我錯呢?”
我說嗯,“你做的對,你要受表揚。”說完扭頭走,任憑他在背後叫都當沒聽到。
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我就看他二娃要落個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