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則被兩頭牲口撞的各種搖晃,玻璃都被撞碎好幾塊——據我所知,賓士商務的玻璃可是防震的,沒有一定的力量很難砸碎。
等衝到跟前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車裡翻騰的動物不是豹子也不是狼,而是包老爺和周武。
這時候我已經顧不上懵逼,這情況當然是選擇幫自己。
根本不等旁邊袁信等人招呼,我手裡的鐵鍁就化作長矛要往車裡撲,要戳豹子頭那個老狗!
才剛拿著鐵鍁試探了下,旁邊那個陰狠的司機浪哥就發出呼嚕嚕的威脅,歪著頭看我,從牙縫裡吐字:“你小子帶種啊,敢對我們下手?”
話說完,我都沒反應過來,就感覺眼前黑光閃,一股大力從我下頜傳來,天旋地轉,我飄了。
狗日浪哥的力道真大。
我落地呆了應該有五六秒吧,視線才慢慢清晰,看看眼前,已經亂成一鍋粥。
幾十個漢子圍著浪哥進攻,然而並無卵用。
浪哥是個練家子,手中揮舞著鐵鍁像揮舞大刀,極具章法,誰來打誰,都看不清他怎麼出手,地上就已經躺了十多個,不是腦袋被拍就是腿被削,各自哎呦哎呦地叫,往場子外面退。
這情形很明顯地告訴我:這回託大了。
普通人對中邪者,難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別說周家堡人齊心,齊心那也要是表現在旗鼓相當的份上。四五十號人打十多個,四五十個當然齊心。可四五十個打一個,結果被人家撩翻了十多個,這就不是齊心不齊心的事兒了。
我在發懵,旁邊仙姨對我表示詫異,開口問:“小孫,你沒事吧?”
沒事吧,是問我腦子有沒有病的委婉表達方式。
很顯然,她對我為什麼帶著普通人進攻中邪者這回事表示不滿。
我站起來,揉揉下巴,對她說:“不好意思仙姨,周武是我好哥們,雖然我不知道他怎麼惹了你們,但我就是要幫他,反正我都死了,怕個卵。”
話說完,人猛然發力,疾步加速跑,從後背衝上去,跳去浪哥後背,一手摟他脖子一手插他眼。
這是最無恥最陰險的打法,一般情況我不施展。
今天不同啊,這是我的保命之戰,我不努力我就要被人五馬分屍,死活我都要為自己的將來奮鬥。
感謝馬琳小姐姐的特殊愛好,她給自己手指做了美甲,還鑲嵌了水亮亮的鑽。但在這一刻,紫紅色的美甲準確刺入浪哥右眼,我甚至能感受到水鑽和眼球組織相撞發出的摩擦聲。
浪哥吃痛,發出慘絕人寰的叫喊,同時左臂向後,一把抓住我頭髮,先前一翻,我趕緊撒手,整個人被他從後背扯飛,結結實實一個前空翻後背摔。
這是我第二次被狼給打飛。
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接連兩次被打飛,周家堡是個男人都看不過眼。他們再次爆發了濃烈戰意,即便自己未必是對手,這一刻也抓緊武器往上衝。
他們可以不計較周武死活,但馬琳的死活必須管。
浪哥一隻眼被毀,戰力大打折扣,擋住了頭頂摔來的棍子,卻沒擋住側面拍來的鐵鍁,只是一擊,就拍的浪哥頭暈腦脹,身體側翻。
緊接著,第二擊來了,一柄鋤頭摔中他小腹。
接著是第三擊,第四擊……
我揉著腦袋站起,呲牙咧嘴,心說還好老子鬆手早,要是抱著他不松,這一摔肯定扯掉許多頭髮,明天馬琳姐姐恢復靈識必然要把我祖宗十八代都罵遍。
浪哥再能打,他也是個肉體凡胎,沒被打中要害不要緊,一被打中要害立馬不行了,人一倒地,四五隻鐵鍁往他身上招呼,鐵打的漢子也扛不住,很快就剩下伸腿喘氣的份兒。
村民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教訓歸教訓,打出人命可就不好玩了。
眼見他無法還擊,眾人都收手,靜觀其變。
便是這時,車廂裡面嗵地一聲,震懾全場,大家都往車上看。
接著又是嗵嗵兩響,我心裡一沉,預感不妙,拔腿就往車跟前跑,口裡瘋喊:“周武!”
眼看跑到車子跟前,嘿地一聲呼喝,一道白色人影從我眼前飛過,重重地跌落在袁信四人組身後的牆壁上,而後慢慢滑落。
那人是豹子頭。
再往車裡看,身形消瘦的周武身體佝僂著,弓著背,彎著腰,脖子往前長長伸著,滿身是血,嘴裡也在往下滴血,望著我,嘿嘿咧嘴笑。
同時,這貨嘴裡似乎還在咀嚼著什麼東西。
……
……
袁信的卦象果然很準,五星梅花局,無論是尋人尋物,都不用費力。
可惜卦落正西,為大凶之位,故有血光之災,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