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我如今的攝政王的位置，原本就惹人非議，妃子選個傻的，那些朝臣們才會安心。”傅玄冷笑，眼底閃過失望，他一心為了朝廷好，卻被人故意扭曲，而親眼看著長大的皇上也不信他，就是因為這些事情，他的心魔才一直好不了，每每陰雨天，頭疼欲裂，無法安眠，忍不住化身成殺人的魔鬼。
想到這裡，傅玄一臉陰鬱，又同皇上敷衍了幾句，就抬腳告辭。
也不管皇上越發懷疑的表情。
反正，不管他怎麼做都有人猜忌。
傅玄出了門，抬頭看天，見天色陰鬱，隱隱有暴雨的趨勢，在心裡颳起一陣無名狂肆的風暴。
他面無表情地想了半天，最後只問了一句：“顧顏芷呢？”
王苯看主子臉色不對，暗自心驚，忙問道：“主子是不是又不舒服？想見顧小姐的話，奴才這就去將她帶來。”
傅玄的神情帶了些糾結，最後嘆息道：“罷了，怕傷了她——你，找到人送她回院子裡。”
“可奴才還要看著主子，”王苯憂心忡忡。
傅玄煩躁地道：“不必！”
他頓了頓，眼底瘋狂一閃而過，閃電劃過他的重瞳時，已經不是墨綠的顏色，反而帶了點猩紅。
這是狂躁發作的前兆。
他丟了一句：“別讓人靠近，就飛快出了宮門，飛身上屋頂，藉著黑暗的天空，在暴雨中飛快掠過，朝著京郊而去。”
……
“姑娘，外面要下大雨了，能否在你這裡暫避下，”顧顏芷穿著男裝，翩翩少年一般出現在京郊的一座簡陋的農家小院前。
院子裡一名面黃肌瘦的女孩聞言，抬起眼眸，她臉上有老大的一塊紅斑，乍一看醜陋無比。
但仔細觀察卻會發現她的五官十分美好，尤其那雙明亮的眼眸，給人一種堅毅倔強的感覺。
女孩叫做莫柔，她掃了眼顧顏芷，又抬頭看看陰雲密佈的天空，開啟門道：“進來吧。”
顧顏芷走進來，心裡感嘆，原來莫姐的家是這樣的。
莫柔在前世曾經是她的接頭人，顧顏芷很多本事都是她教的，不過如今的莫柔還是一名單純的鄉下女孩，正要被父親賣個一個瞎子，她還不是樓蘭的接頭人，自然看不穿顧顏芷的偽裝。
這一世，顧顏芷不會讓莫柔再跟著傅玄。
不會讓她為了任務，委身給許多男人，最後染上無法治好的髒病，臨死前羞於讓母親知道，而寧願將屍體燒成灰，扔進樓蘭的靜海中。
莫柔看著如詩如畫的少年，亦臉上微紅，從拮据的家裡好不容易找出點茶葉，小心翼翼地替顧顏芷捧去熱茶。
顧顏芷大方接過，然後展開一幅絲絹給她看：“請問你知道這幅繡品是誰繡的嗎？”
莫柔看著那絲絹，大眼睛裡閃過疑惑，遲疑道：“是我，這位官人，請問是有什麼不妥嗎？”
顧顏芷含笑：“沒什麼不妥，就我家小姐即將出嫁，可衣服還沒準備好，她眼光毒得很，無意看中了這幅東西，就讓我來打聽，想聘姑娘為繡娘，專門伺候我們小姐針線。”
“真的？”莫柔疲憊發紅的眼眶裡忽然迸發出了驚人的神采，原本眼底的渾濁，在此時被喜悅沖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