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玉的臉一下漲紅。
而鳳菲則瞬間對顧顏芷敗光了好感,諷刺地哼了一聲。
這女人拽什麼拽?
感情現在富姬小姐已經選中她了麼?
顧顏芷卻神情冷漠,眉眼間天然生出寒氣,叫人不敢靠近。
兩名婢女也是同她一樣的形容,安靜地站在她的兩側,竟然莫名顯出卓爾不凡的氣勢來。
不小心還以為此女出生皇族呢。
“既然三位到了,就請同我一起去參見小姐吧。”管家將三女的品行盡收眼底,笑著邀請幾人進去。
“讓她們先去吧,若小姐不滿意再來找我,”顧顏芷平靜地繼續品茶,屁股根本不曾離開過凳子,語氣依然冷漠。
這女人太囂張了。
連管家的笑容也淡了淡。
於是,他也不理顧顏芷了,對鳳菲和琦玉堆笑道:“兩位裡面先請。”
鳳菲覺得沒面子,但是這是左大臣府,她是樓蘭的子民,可不敢如此得罪人,於是只能哼了一聲,一跺腳離開。
而琦玉卻是也不再看顧顏芷了,只是眉心皺著,一副不開心的樣子,跟著鳳菲的身後走進去。
然而,試完後,富姬依然覺得不是很滿意,但是獻舞的日子迫在眉睫,她也不可能再任性下去。
不然,難道要她最後素顏去見戰神嗎?
於是,她只能勉強讓兩個人暫時留下。
接著富姬就揮手讓管家退下,管家頓了下,想到顧顏芷的無禮,心裡冷笑一聲,心裡想,這是小姐沒問你,可別怪我。
結果,他剛剛退出來,就被突然出現的顧顏芷嚇了一跳。
顧顏芷面無表情地看著管家:“聽說富姬小姐並不是很滿意剛剛那人,該輪到我了。”
管家面露不悅:“但小姐也沒趕走她們,小姐沒提你,你回去吧。”
顧顏芷不為所動,冷然道:“你確定?”
管家也冷笑,諷刺地看著她,譏諷她的虛偽,現在後悔死了吧?誰讓你得罪我!
顧顏芷唇角忽然諷刺地勾了勾:“那我就去給富姬小姐的對頭化妝了,若是到時候,她的對頭拔得頭籌,她又知道你曾經拒絕了我,你覺得到時候,你的頭還能不能保住?”
管家一下臉色猛變,再也笑不出來。
雖然覺得她再吹牛,但是,萬一呢?
“那你們先等會兒,容我去稟報看看,”管家黑著臉道。
走了幾步,他回身問:“對了,你們是小姐奶孃介紹的,但沒說姓名,請問怎麼稱呼。”
顧顏芷沒說話,莫柔道:“我們小姐叫傅言,我叫柔兒,她叫紅兒。”
管家忍不住皺眉:“你們到底是漢人還是樓蘭人?”
“都有,”顧顏芷平靜地看著管家。
讓管家原本的輕視硬是被憋了回去,悻悻地道:“你們等一會兒哈。”
心裡嘀咕,拽什麼拽,不過是個雜種。
不管在哪裡,身為樓蘭和漢人共同的孩子,是最被歧視的,樓蘭人和漢人都討厭他們,輕則被驅趕,嚴重的,碰到那種特別排斥的人,還會殺了他們取樂。
所以,管家很有心機地在稟報富姬道:“此女可能不太行,她是樓蘭人和漢人共同的孩子。”
沒想到的是,富姬不但不厭惡,反而聞言眼睛一亮,歡喜地道:“難道是天意,快,快將她們請進來。”
管家盯著小姐反常的舉動,整個人都懵了。
感覺小姐就彷彿被那個傅顏下了降頭一樣。
他心有不甘地走出去,看到顧顏芷的時候,已經很能屈能伸地換上了笑模樣:“傅女官,那就隨我來吧。”
顧顏芷點頭,起身讓管家帶路。
只是還未到富姬的閨房,卻在半路碰到了一名身穿華服的三十歲上下的男子,此人是富姬的兄長,富俊業。
管家又很有心機地將顧顏芷的混血血統介紹了一遍。
富俊業不比富姬,他聞言,臉上露出憎惡的神色:“這樣的女人怎麼能進我們家,還不趕了出去。”
管家心裡一喜,正要叫人趕走顧顏芷。
顧顏芷卻神情淡漠地抬頭道:“是富姬小姐讓我覲見的,你們府邸到底誰說了算?讓我知道了,也好出去告訴其他不知道的人。”
富俊業聞言,臉色陰沉如墨,心裡腹誹,果然這些雜種都是劣等人,太陰險了。
“好,如果富姬選擇了你,那就罷了,不然,我一定要狠狠打你一頓,叫你知道信口雌黃的下場。”富俊業陰冷地盯著顧顏芷。
原本因為顧顏芷肯定要嚇死。
沒想到她一點反應都沒有,而是微微行禮後,轉而命令管家道:“帶我去見富姬小姐吧。”
富俊業被她噎得不輕,臉色越發陰沉,他冷笑一聲,原本是有事要辦的,但此刻,他事情也不辦了,就在門廊上坐著,要等富姬驅趕顧顏芷的時候,結結實實打她一頓。
顧顏芷卻頓住腳步道:“只有單方面的賭約,只能表示您仗勢欺人,不如這樣,如果我被驅逐,被你打一頓,若是我被錄用,我要您名下的一處牧場。”
富俊業真是被她氣笑了,正要呵斥。
結果顧顏芷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道:“怎麼,堂堂富家大公子,輸不起?”
富俊業臉色一沉:“可以,我就跟你賭。”
等顧顏芷走了之後他才覺出味來,從來都是他橫行霸道,讓別人大出血,什麼時候,被人脅迫過答應這種條約?
好一會兒,他才冷冷道:“你們去把烙鐵準備好,我改主意了,不打她,我要在她臉上烙上雜種兩個字。”
這句話,他故意說得很大聲,顧顏芷是能聽到的。
管家就聽到了,他幸災樂禍地用餘光瞟顧顏芷,心裡想,天助我也,大少爺可是要動真格的了,顧顏芷就算真有兩把刷子,被大少爺這麼一嚇,也肯定會發揮失常。
但當他看清顧顏芷臉上的神色後,不有呆了呆,因為顧顏芷根本沒用任何情緒,彷彿當富俊業的話是耳旁風一般。
管家只覺得牙根癢得很,他用力咬了一下,這才一掀簾子,讓顧顏芷進去。
顧顏芷進入後,先環顧四周,這是個很典型的樓蘭貴族女子的閨房,裡面用華麗的錦緞和珠寶裝飾,拼成各種孔雀的形狀。
樓蘭的神鳥是孔雀。
然後她聽到有人輕咳了一聲,顧顏芷回神,看向前方,見珠簾低垂,富姬坐在珠簾後看不清楚情緒。
她的兩個婢女臉色微冷地站在兩側。
她立刻意識到,自己同富俊業打賭的事情,大概有人提前告訴富姬了。
莫柔也想到這一點,心裡一跳:“小姐,只怕這事情要糟糕。”
顧顏芷卻笑了,低聲道:“莫柔你真心的愛過一個人麼?”
莫柔一愣,乖乖地搖了搖頭。
顧顏芷眯縫著杏眼,嘴角勾起冷笑:“愛上他的時候,什麼都不重要,哪怕眾叛親離,哪怕粉身碎骨,只要有他的愛,就能做任何事。”
某柔驟然沉默。
聽起來好可怕,那她還是不要愛上誰好了,不然,好慘啊。
這時候,珠簾內,富姬先帶著薄怒道:“你剛剛竟然趕威脅我哥把牧場給你?”
要知道,富家靠放牧發家,牧場就是他們的依仗,樓蘭一半的收入都來自富家牧場,富家真是貨真價實的富可敵國。
聽說,樓蘭王也正準備迎娶富家的一位女兒為貴妃,可見富家的重要性。
要他們的牧場,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小牧場,那也是富貴不可限量了。
顧顏芷聞言,忽然輕笑一聲。
立刻有侍女呵斥道:“大膽,你還敢笑,說你笑什麼?!若是解釋不清楚,就先拔了你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