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想事情，她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這個樣子，徹底激怒了某人。
顧顏芷忽然覺得面前一暗，接著下巴便是一痛。
她驀然挑眉，這不是她最喜歡對小傅做的嗎？這傢伙學得挺快。
下一刻，她看到的是軒轅傅放大的臉，接著唇角一痛。
“嘶——”顧顏芷痛得哼了一聲，心裡想這小子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我很早就想這樣了，”軒轅傅鬆開顧顏芷，忽然笑了起來。
顧顏芷很想翻個白眼，這人是不是有病？
忽然，她暴起，抓住軒轅傅的領子將人壓在地上冷聲道：“是我最近對你太仁慈了，你才得意忘形？”
男人倒在地上的時候，夜光照下來，將他斑駁的面板美化得白皙細膩，露出精緻兒絕美的眉眼，顧顏芷一下愣住，看著那位冷酷深沉的攝政王，對自己露出這樣不設防的表情——
顧顏芷的手指顫了顫，忽然推開軒轅傅，有些膈應，還有些——陌生。
這時候，她才有了真切的認識。
小傅針的就是傅玄，那個曾經在前世報復和害過自己的人。
顧顏芷自嘲地笑了下，傅玄啊傅玄，你也是厲害了，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你都叫我刮目相看。
她按著額頭，兀自笑得停不下來。
忽然，下巴有一次被人握著強硬地掰正。
顧顏芷：“……”
這傢伙今天晚上是皮癢了？
“別以為和我成親了，就能騎到我頭上去，我不高興的時候可以弒殺親夫。”
這麼可怕的話，對軒轅傅一點效果都沒有，他只是認真地看著她，過了好久才道：“我以後是不是就不能這麼看你了？”
顧顏芷心頭一跳，但故意淡然道：“當然，我最討厭別人黏黏呼呼了，拜堂什麼都不是，以後你還是同平時一樣，要聽我的話。”
軒轅傅諷刺地笑了笑道：“我聽話，你能讓我留下來麼？”
顧顏芷身體一僵，緩緩回頭看著軒轅傅沒有說話。
軒轅傅的眼眶微微有點紅：“原來你早準備好要拋棄我了，所以今天才對我這麼好，你從來沒有對我這麼好過。”
顧顏芷氣得想給他一下：“怎麼，我對你好還錯了？”
“不，你對我好我很高興，”軒轅傅聞言，傷心地垂下了眼眸，一副被拋棄的棄夫模樣，看起來可憐極了。
顧顏芷心裡終於有了意思內疚，但她強撐著道：“我是為了你好，你不懂，等明年我們還能見面，不是麼？”
“那你要是喜歡上另外一個我怎麼辦？”軒轅傅還是不開心。
顧顏芷無語道：“放心好了，我不會喜歡他，我很討厭他的。”
“你騙人，”軒轅傅小媳婦一樣，今天晚上特別絮叨，顧顏芷也不知道自己何時養成了這麼好的耐心，竟然還能繼續和他說下去。
“沒騙你。”
“另外一個我長得很好看，我現在能大概看出來了。”
“我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你是，夜寧不過生得胖一點，你就嫌棄他醜，不愛帶他。”
顧顏芷大大地翻了個白眼，這人是秋後算賬？只是，他說錦夜寧的時候，就彷彿在討論他們親生的孩子一樣，而且，抱怨的不一般都是當孃的才會說這樣的話？
“沒有，其實我是嫌棄他吵。”顧顏芷嘆氣，她想死。
“我知道你討厭人家話多，其實我的話很多的，但是因為你不喜歡，我很少說話，還要在你面前裝高冷，那根本不是真正的我。現在告訴你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軒轅傅更生氣了。
顧顏芷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過，她捫心自問，小傅話多討厭麼？不討厭，還——有點可愛。
“不嫌棄你，”顧顏芷笑了起來。
然後她看到軒轅傅開心得眼睛亮了下。
還真是比那個老狐狸單純了不止一點。
顧顏芷心裡嘆了口氣，所以為什麼小傅要是軒轅傅呢？
剩下的時候，兩個人都沒說話，只是靜靜坐著，甚至都沒怎麼看向彼此，心裡卻都在品味剛剛的事情。
他們竟然就這麼成親了！！
沒有賓客，沒有禮炮，沒有蓋頭，嫁衣還是軒轅傅穿的。
顧顏芷悄咪咪看了一眼，小傅穿紅色還挺好看的，有種驚世絕豔的美。
而且功夫還很高。
她忽然有點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被他這樣的喜歡。
“誒，小傅，你喜歡我什麼呀？”顧顏芷抓了抓臉頰，“我不會做飯，不會女紅，對你也很兇，就算救了你也是從你身上撈了很多好處，你幹嘛會喜歡我啊？”
軒轅傅聞言笑了起來：“因為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每天都很開心，你只是嘴硬心軟罷了。”
他想了想又道：“對了，我給你留了很多很多的畫冊，如果，我是說如果，另外一個我想不開竟然對你不利的話，你把那些畫給他看吧。”
想了想，他又強調道：“只有在太過危機，你實在抗不下去的時候才能給他看。”
顧顏芷看了一眼，心想，她永遠不會將小傅的話給傅玄看的。
雖然看不懂，但是她能猜到這個笨蛋都畫了什麼。
她忽然莫名的心口開始發疼，開始是細細密密的，最後越來越痛，痛得她恨得將心掏出來。
顧顏芷愣在了那裡。
經歷了兩世，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就算知道被霍凌飛背叛，她將死的時候，也沒有心痛到這個地步。
忽然，肩膀上落下一個沉重的東西。
是軒轅傅倒在了她的身上。
顧顏芷給了軒轅傅一種催化的藥，會催化一個人的病症，但時間非常短暫，大概就一個時辰吧。
但是一個時辰，足夠軒轅傅轉換成傅玄。
顧顏芷安靜地坐著沒有動，很久很久。
直到王苯找人偷偷抬來一頂轎子，他抱歉地道：“對不起，主子不能知道你們兩個這段時間的是事情，不然兩個互相影響的話，會讓他精神錯亂，大夫曾經說過，他很可能會瘋——”
顧顏芷淡淡點頭：“我理解，再說我也沒覺得有必要讓他知道。”
說完，她沒讓王苯搭手，親自將軒轅傅扶著送入轎內。
王苯看了她一眼，心裡有些不舒服，到底是和主子相處了這麼久，這次也算是長久的分別，她怎麼一點都不難過？
顧家的姑娘，當真是心狠。
轎子內黑得很，但是顧顏芷放下軒轅傅的時候，知道有一顆水滴落在了他的臉上，所以臨走的時候，輕輕替他擦了擦。入手的肌膚柔軟，他的傷疤全部脫落了。
等太陽昇起，她的小傅已經閉上了眼睛，睜開眼睛的那個人是攝政王傅玄。
一個陌生，不好對付的男人。
……
晨曦已至，傅玄緩緩睜開了雙眼，睜開眼的剎那，他摸了摸臉頰，總覺得昨夜有誰的淚曾落在他的眼角。
“主子，太好了，你真的醒了，”王苯一進來就看到傅玄冷峻絕色的容顏，驚喜交加，雖然主子什麼都沒說，但氣勢已經完全不同了。
傅玄緩緩抬眸，眉目流轉間，眼底墨綠色神秘流轉，瞬間讓他顯得矜貴而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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