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芷掃了他一眼:“無事。”
說完,她將食盒遞給軒轅傅:“給,被娘發現了,她讓我拿這些過來,說都是你愛吃的。”
“謝謝主人,”說完,軒轅傅並沒有上桌,而是拿著去了他平日繡花的那裡吃飯。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兩個人就是這般相處的,但後來就隨便了很多。
現在見軒轅傅忽然又變成以前拘謹的樣子,顧顏芷的眉頭皺得更深,難道他直到自己即將變回去,所以覺得於自己多有牽連沒必要?
倒也算事屬實、
可他這麼自作主張的疏遠還是讓顧顏芷有些不悅。
她也懶得理這人了,繼續低頭看線報。
就是看著看著,她忽然深思起來,剛剛明明在外面就聽到了他的呻吟,加上進來後,他忽然變得疏遠起來,要躲著自己用飯——
顧顏芷越想越覺得不對。
幾步走到廊外,見軒轅傅已經幾乎吃不下東西了,他的臉色很差,雖然極力忍耐,但額頭全是冷汗,痛苦讓他的呼吸變得非常急促。
他似乎感覺到不對,想要抬頭來看,卻連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
忽然,下巴被握著強迫他抬起了頭。
顧顏芷的臉色猶如風雨欲來:“哪裡痛?”
軒轅傅似乎不想說,他死死抿著唇,下一刻身體開始無法控制地筋攣。
他再也坐不住,而是朝著一邊倒去。
顧顏芷立刻接住他,低頭仔細觀察,最後道:“頭疼?”
軒轅傅倒在她的懷裡,柔軟馨香的感覺,有短暫的時間是,甚至壓過了疼痛,所以他沒有反應過來就本能地點了點頭。
疼,頭疼得彷彿要裂開。
“小紅,去攝政王府找王苯,”顧顏芷冷冷道,“拿我的文牒去找,就說我想念王苯做的紅糖糕,請他來府邸為我製作。”
說話間,軒轅傅又呻吟了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痙攣得更加厲害。
這可不行,顧顏芷一把撕開軒轅傅的衣裳,順手拿了繡花針刺入幾個穴道,這樣能暫時減輕他的疼痛,但具體的還要等王苯來了問清楚。
她直覺這不是中毒,而是軒轅傅原本的毛病。
小紅還在踟躕,顧顏芷呵斥:“還不快去!!!”
眼底的凌厲之色,是小紅從未見過的,她整個人嚇得瑟瑟發抖,身體卻本能地往外跑去。
軒轅傅已經痛得不太清醒,幸好針灸終於發揮作用,讓他暫時緩解。
顧顏芷皺眉探上他的額頭,想看看情況,卻被他一把握住手:“不要——和另外一個我成親——等我。”
軒轅傅牙關緊咬,卻還很困難地繼續說點什麼。
“成什麼婚?我很快就要被叛賊劫持去樓蘭了,怎麼成婚?”最後顧顏芷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頭,但是這次卻一點不痛,反而是小貓用爪墊按了按。
軒轅傅的喉間發出滿意的地哼,人徹底放鬆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等他醒來,還記不記得她答應了他什麼。
“小姐,王,王苯來了。”小紅氣喘嘻嘻地跑回來。
顧顏芷轉頭,神情淡漠,似乎完全不在意軒轅傅的死活:“請他進來,你同我出去。”
小紅愣住:“就這——”
而王苯被帶到軒轅傅的窗前,看到軒轅傅那張疤痕累累的臉時,他微微一愣,但接著眼底驚喜連連。
攝,攝政王!!
“他舊疾發作,你應該直到是什麼,很可能這幾天就要轉換,”顧顏芷語氣淡漠,接著便離開了,之留給王苯一個涼薄的無情背影。
王苯當場呆住,不直到是該吃驚顧顏芷竟然什麼都知道,還是驚呆於,她竟然沒傻。
不是,她既然沒傻。
她裝傻做什麼呀?
喔,為了陷害霍凌飛。
不是,好端端的,她陷害霍凌飛做什麼呢?
喔,大概是因愛生恨。
不是,既然愛的是霍凌飛,那他們攝政王算什麼?
軒轅傅低低地說了什麼,彷彿是叫誰的名字,這讓王苯瞬間回神,現在可不是追問感情的時候。
他立刻湊過去低聲道:“主子,藥我帶來了,您服下就能好。”
等王苯從裡面出來,看到顧顏芷獨自一人立在廊前,正在翻看一件繡得真不咋地的嫁衣。
王苯走過去,他也想好好問問顧家的姑娘。
“他沒事?”顧顏芷淡淡問道。
王苯想了想,還是說實話道:“本來反應沒這麼大,但這次,不知道為何,他——額,不願意換回來。”
說完,他用狐疑的眼神打量顧顏芷。
顧顏芷顯然也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她的眉頭緩緩皺緊:“不換回來會怎麼樣?”
“嚴重的話,會瘋狂而死,”王苯嘆氣,“其實主子以前也拒絕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後來他差點發瘋殺了整個軍隊的人。”
顧顏芷聞言皺眉,緩緩將目光落在嫁衣上,良久,她道:“你這六天後再來,那時候他會願意轉換的。”
王苯原本想要不信的,但想到剛剛軒轅傅在夢中喊的名字,心情複雜地看了顧顏芷一眼,強調道:“我會派暗衛保護主子,六天後再來打擾。”
顧顏芷不置可否。
原來小傅真的就是傅玄。
軒轅傅,傅玄,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猜錯。
她推開門重新走進屋內,因為軒轅傅在她的房間裡病得突然,所以顧顏芷也沒有多想,直接將他抱到了自己床上。
此刻,他用了藥安靜下來,蜷縮著已經熟睡,臉上的疤痕因為痛苦掙扎,反而脫落的太多,甚至已經隱約顯露出俊美的輪廓來,他像一隻蟄伏的黑豹,要漸漸展露出自己的狩獵本能。
當攝政王,總比給自己打雜,做飯,繡花要好吧。
這個笨蛋。
顧顏芷伸手緩緩地給他蓋了層薄被,又重新走了出去。
軒轅傅是被一陣藥香驚醒的。
他皺眉,對於苦味有種天生的厭惡。
“喝了,我親自熬的,”顧顏芷冷冷將一碗藥塞到他手裡,裡面的藥渣都沒分乾淨。
軒轅傅愣了下,還真是她親自熬的。
“不必——”
顧顏芷打斷了他的話:“你身份特殊,現在臉已經要藏不住了,還是小心點好。”
所以她真的知道另外一個自己是誰?
軒轅傅頓了下,但一點也不想從顧顏芷口裡聽到另外一個自己是誰。
於是,他什麼也沒問,而是乖巧地將藥一口飲盡。
最討要苦的他,此刻皺緊了眉頭,這就是他不喜歡看病的原因,寧願痛死也不要苦死。
忽然,兩根纖細的手指塞緊他嘴裡。
軒轅傅整個人都僵硬了。
卻是顧顏芷塞了顆糖給他。
“我聽大夫說,吃黃糖不會影響藥性,好吃麼?”顧顏芷看著他。
軒轅傅忽然笑了起來:“好吃。”
“好吃就好,”顧顏芷滿意點頭,她站起身來道,“天色不早了,你繼續睡。”
軒轅傅這才發現都快三更了。
而他竟然睡了顧顏芷的床,他慌亂地從床上爬起來道:“對不起,我把床弄髒了,馬上換褥子。”
顧顏芷按住他道:“我不睡這兒,你睡。”
說完,她從櫃子裡粗暴地拖出一條被子丟在地上,人倒在了上面。
淡然道:“我睡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