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我驚訝地發現,那團水草居然開始劇烈地扭動了起來,彷彿是一條蛇受傷之後在地上痛苦地扭曲著一般。
同樣更令我驚訝的一幕是水草被斬斷的地方,居然冒出了汩汩殷紅的鮮血。
這是讓我更加不能理解的,水草居然會流血?
這怎麼可能呢?
我從小到大唯一聽說的草木會流鮮血的故事,也就只有在神話小說當中。
可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會有流血的樹,流血的草,只不過我們現在還沒有發現罷了。
接下來風影樓將自己的左手伸到了我的眼前,我看到他左手當中攥著的水草仍舊是在不停地扭曲著,依舊是在冒著汩汩的鮮血,但是很快血液似乎就流盡了,原本看起來飽滿的水草很快就萎縮了下來,表面也失去光澤,然後乾枯變成粉末,風影樓一鬆手,便隨著海水四處衝散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風影樓所做的這一切,無非就是在表明一個觀點,那就是這段水草絕對不是我在外表看起來那麼簡單的,它是一個有生命,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有意識的實體。
剛剛如果不是風影樓阻止我,天知道我的手要是觸碰到了上面,究竟會發生什麼情況,產生什麼後果。
我用熒光管的一端在自己的頭旁邊劃了幾個圈,意思是問風影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風影樓豎起一根手指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上面,再指指手裡的刀,最後指了指那團水草,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我明白了風影樓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要我先上去,自己一個人留下來想辦法。
但是我是自己一個人獨自逃跑的人嗎?
根據剛才所發生的情況來看,接下來發生任何讓人看起來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是稀鬆平常的,那麼既然是我和風影樓兩個人一同見到了這一切,我就沒有理由留風影樓一個人在這裡冒險。
於是我搖搖頭,拒絕了風影樓的提議,風影樓同樣表示拒絕,並且努力地向我比劃著一些什麼東西。
我雖然不能完全領會他所比劃的內容當中的含義,但是透過他的表情我能夠看出來一點,那就是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有可能會非常的危險,他不想讓我留在這裡跟著他一起冒險。
“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裡冒險,我們現在是一個集體,那麼既然是一個集體,你就不要總是一個人以個人英雄主義來做事,我是不可能離開的,萬一我離開了,你一個人一旦遇到什麼危險的話,誰來幫你?誰來救你?”
我竭盡全力想要用肢體語言將自己上面這段話表述給風影樓看,但是既然我不能完全理解風影樓的肢體語言,風影樓顯然也不能完全理解我所要表述的內容,這個時候要是有一塊水下用的寫字板,就什麼都搞定了,只可惜現在的條件不允許。
我們倆就這樣彼此打著手勢,僵持了好半天,最終也不知道是風影樓被我說服了,還是說他不想再耽擱時間了,他用手用力地指了我幾下,然後做了一個推的動作。
隨後風影樓轉身離船尾游出了一段距離,我這才明白風影樓剛才的舉動,他的意思是要我遠離螺旋槳的槳葉位置,他要開始行動了。
我旁邊遊了一段距離,停了下來,轉回身看向風影樓,風影樓看了看我,最後點了點頭,他應該是估算出我所在的距離已經足夠保證安全的了。
然後我看到風影樓在水下做了一個弓步的動作,皺了皺眉頭,不知道他要搞什麼名堂。
隨後我看到風影樓雙手夾住匕首刀刃的兩側,將匕首舉過了肩膀,有些類似於我們看到的雜技團飛刀雜耍一般的姿勢。
我當時就懵了,心想他不會是用這種方式來對那團水草發動進攻吧?
但是事實證明,我這一次……真的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