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一激動起來,講話的語調自然也高了一些,郝仁連忙擺手,示意我小點聲,然後繼續神經兮兮地問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船上被困之前不久,我曾經離開船艙去過一次衛生間?”
我點點頭,郝仁說的一點都沒錯,大概就是我們的遊艇失去動力前的五分鐘左右,我們一行人除了風影樓以外,其他人都聚集在船艙當中商量著接下來遊玩的計劃,他也的確說自己尿急,獨自一人去了一趟衛生間,不過衛生間離我們所在的艙室非常近,不超過三分鐘就回來了。
“其實我當時是強撐著的,因為我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暈船,所以想出去透透氣,但是當我走到船尾的艙門的時候,我看到風向導一個人站在船尾的位置,向海面上拋灑著什麼東西。”
如果說郝仁之前的舉動只是挑逗起我的興趣的話,那麼現在他所說的這些已經算得上是徹徹底底地吸引我了。
於是我急忙問道:“你有沒有看清他在拋灑什麼?”
郝仁搖了搖頭,回答道:“我起初並沒有看清他灑得是什麼,但是他的動作是這樣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開始模仿起風影樓當時的動作來,只見他左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做出一個託舉的動作,然後右手在左手上抓著東西向前方揚灑。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因為他當時是背對著我,所以我只能透過從我後面看到的姿勢來推斷他左手上的動作,不過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
郝仁這番話並不是全無道理,試想一下,如果你要是從什麼容器裡面抓起東西往外揚的話,那麼用郝仁模仿的這種姿勢,看起來並無什麼不妥。
我趕忙追問:“那後來呢?”
“後來……”郝仁回憶了一下,“後來我看到他雙手託著手裡的那個東西,對著大海似乎是在高聲朗誦著什麼,但是因為船尾的噪音太大,我沒有聽清,朗誦了大概不超過半分鐘的樣子吧,然後他就把什麼東西倒進海里了。”
“你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了沒有?”重點來了,我更加感興趣了。
郝仁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回答道:“我沒看清那具體是一個什麼東西,只是一團黑糊糊的,大概有這麼長、這麼寬……”
郝仁一邊說,一邊為我用雙手比劃著那個東西長寬尺寸,根據他比劃的尺寸,我判斷那個東西長不超過30厘米,寬不超過20厘米。
於是我閉上了眼睛,腦子裡飛快地搜尋著自己能想像到的物件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能夠和這種長寬所類似的。
但是這種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數不勝數。
可是郝仁接下來補充了一句,讓我後背當時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說道:“我注意到那個東西在下落的時候,身上似乎還有一些飄帶……”
我猛然間睜開了眼睛,因為就在郝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眼前立刻就浮現出了我和風影樓在海里看到的那個身上長滿的水草的嬰兒的樣子!
天啊!
我仔細地果斷了一下,那個嬰兒的體長和體寬基本上同郝仁剛剛所描述的尺寸相吻合,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那他眼中的那些所謂的飄帶就應該是那鬼嬰兒身上的水草。
難道那個嬰兒不是偶然出現,而是被風影樓丟到海里的嗎?
“小羽同學,小羽同學?”郝仁一臉茫然地搖醒了已經驚呆了的我。
我同樣一臉茫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他,郝仁微微皺了皺眉,問道:“小羽同學,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舟車勞頓太過於勞累,身體有些不舒服?那要不這樣,我們先下去和大家匯合看看今天休息怎麼安排吧,接下來的事情以後我們再找時間談。”
說完郝仁便打算起身離開,我伸出一隻手,拼盡全力,粗暴地將他重新按回到椅子上,用一種惡狠狠地口吻問道:“我沒事,你告訴我,接下來你還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