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瓊這才抬起頭來,目光同君天奕直接對視,然後冷冷地回答道:“沒想到我們還會再見面吧?姐夫。”
“姐夫?”
我們幾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這一句“姐夫”,那可真叫一石激起千層浪,首先是嶽柔心氣得粉面通紅,抬手揪著君天奕的耳朵就把他拉到了一邊,具體說什麼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無非就是懷疑君天奕欺騙自己感情之類的話而已。
而我呢,自然而然地把殷瓊拉到了另外一邊,詢問他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就根據我眼下所看到的情況,推斷出的事實是君天奕是有夫之婦,而我們的嶽老師不知道怎麼著稀裡糊塗地成了“小三”,這可不是這次行程會因為這一個稱呼被毀掉的問題,而是更深一步的原則性問題啊。
但是好在殷瓊的回答讓我一顆提著的心落了下來。
沒有錯,君天奕的確是殷瓊的姐夫,但是不是現任,而是前任。
殷瓊的大舅是一個虔誠的基督教信徒,在英國的時候,曾經給一個英國人家的女兒當了教父,他們兩家人的關係非常近,而這戶人家兩口子在女兒18歲那年因為一場空難去世了,用後來人的話講,這對夫婦似乎是預知到自己會發生這場事故一般,他們在上飛機前就已經寫好了遺囑,而殷瓊的大舅就成了這個女兒的監護人,而殷瓊的關係同她又特別好,一直都把她視作親姐姐來看待。
後來在一次商業性的酒會上,殷瓊的這個姐姐結識了君天奕,兩個人很快便墜入愛河,並在同年結了婚,可是好景不長,結婚僅僅三個月以後,殷瓊的這個姐姐就被查出患上了絕症,沒過多久就去世了。
當這個噩耗傳到了殷瓊耳朵裡的時候,殷瓊當時就恨透了君天奕,那個時候她還小,根本就不知道姐姐得病的原因,她也不認為姐姐是病死的,因為當時殷瓊的大舅已經將自己手中的一部分財產當做嫁妝轉贈到了她姐姐的名下,因此她認為君天奕是貪圖她姐姐的財產,故意把姐姐害死的。
雖然君天奕後來用了很長一段時間去解釋,去嘗試緩和同殷瓊的關係,可是殷瓊認定了死理兒,就是油鹽不進,最後可能君天奕不想再糾纏下去了,就想要將自己繼承的屬於當年殷瓊舅舅轉贈給她姐姐的財產,全部還給了他們,但是殷瓊的舅舅沒有接受,最後他將這部分財產全部捐給了公益機構,而自己最終選擇了不告而別。
聽到這些內容之後,我偷眼看了一眼君天奕和嶽柔心的方向,顯然君天奕已經把嶽柔心哄得差不多了。
從殷瓊的話裡來看,不得不說君天奕這個人有些地方還真是蠻值得讓人欣賞的,用一句俗話來講就是聽爺們兒的。
但是殷瓊卻不這麼想,對於姐姐的死,這麼多年過去了直到今天她還耿耿於懷,她一直在努力想要查出姐姐死亡的真相,但是卻沒有人在意他的想法,後來君天奕走了,她也就逐漸將這些過節埋葬在心底了。
而今天同所謂的仇人再度相逢,特別是當她見到了君天奕和嶽柔心親暱的舉動之後,這種恨意又再一次被從心底挖了出來,仇恨的火焰不但沒有減輕,反而像是被潑了汽油,再點上一把火,燃燒得更加旺盛了。
“看樣子這場旅行註定不太平咯。”在我好言相勸了半天之後,殷瓊才決定先暫時將自己對君天奕的成見放在一邊,不干擾大夥旅行的興致,回到大部隊身邊之後,王坤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瞪了王坤一眼,王坤嚇得一縮脖子,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君天奕和嶽柔心兩個人很快也回來了,看得出來嶽柔心的眼角掛著淚痕,君天奕猶豫了半天,最終無奈地搖頭嘆息說道:“走吧,我們先去吃點東西,你們的舟車勞頓還沒有停止的,等下我們還要乘船出海呢。”
原來我們現在所在的科倫坡雖然是目的地,但是卻不是終點,我們此行的重點在斯里蘭卡西南部的一座小海島上面,那裡早些年曾經有一位富豪修葺了一所豪宅,但是因為一直沒有機會住進去,因此就將豪宅出售給了君天奕,而那座小海島才是我們的重點。
因此我們吃過晚飯之後,驅車前往碼頭,碼頭上已經停靠了一艘相當奢華的私人遊艇,君天奕手下的保鏢先幫著我們把行李都搬到了遊艇上,等做好一切準備工作之後,君天奕卻並沒有出發的意思。
我不解地問他怎麼回事,他說在等我們這一次出行海上的嚮導。
我對於在海上行船一點了解都沒有,但是我知道海上行船可不比在陸地上,沒有一個熟悉海洋環境,經驗老道的老水手做嚮導而擅自出海的話是相當危險的。
於是我們只能在碼頭上耐心地等了很久,都已經快到當地時間晚上5點了,君天奕才手搭涼棚看著遠處,說了一句:“來了。”
我、殷瓊、王坤和郝仁四個人正站在海邊眺望著夕陽垂入海平面,聽到了君天奕的話以後,都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去,但是當我看到遠處走來的那個人之後,驚得差一點沒掉海里去。
那個人穿著白色的T恤,白色的短褲,白色的球鞋,重點是……她還有一頭標誌性的……白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