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問清遠的書房門口,我也沒有敲門,徑直轉動門把手將房門推開,房門開啟以後,我看到問清遠征坐在老闆桌後面的老闆椅上,在他的面前似乎是用資料夾裝著一份檔案,他左手按在資料夾上,右手提著一支簽字筆,目不轉睛地仔細閱讀著。
而黎叔此時正恭恭敬敬地站在問清遠左手邊不遠處的桌側,見到我風風火火地推開門,樑上稍微露出一絲慍色。
看到這個場景我立刻就明白了,問清遠這是在處理公事,而問清遠向來是最討厭別人在處理公事的時候打擾他的。
於是我一縮脖子,就打算退出去,但是黎叔衝我抬起了左手,擺了一個讓我進來的手勢。
我只能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帶上了書房門,然後恭恭敬敬地站在問清遠的桌前,在這個過程當中,問清遠的目光始終聚集在桌子上的那份檔案上,絲毫沒有抬頭看我的意思,甚至連瞥我一眼的想法都沒有。
我的心裡此時就好比十五個竹桶在打水,那可真叫一個七上八下啊。
我轉過頭去看向黎叔,不敢開口只能用眼神交流,我儘可能地用眼神去問黎叔問清遠是不是已經知道昨晚的事情了?
可是我卻對黎叔能否領會我眼神當中的含義不抱任何希望。
但是讓我即欣喜,又害怕的一幕出現了。
黎叔點了點頭。
這是讓我感覺到欣喜的一方面,因為黎叔十之八九是明白了我眼神當中所要表達的意思,提前先給我打了一個預防針。
然而這也是讓我最害怕的,鬼知道問清遠知道了昨天晚上發生的時候,對於我不聽從他的命令要怎麼懲罰我。
心懷忐忑地站在原地足足有五六分鐘,問清遠有了反應,他微微衝黎叔的方向一側頭,然後用右手當中的筆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份檔案,說道:“老黎,你知道嗎?當年我開始從我父親手裡嘗試接管家裡生意的時候,他就跟我說過,同君家合作一定會讓我們兩家的生意做得更大,可是他到徹底放權的時候,都沒有肯親自去簽下這份合作協議。”
說完這句話,他將資料夾合上,然後將筆帽重新蓋在了筆上,雙手交叉放在資料夾上以後,長出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抬起頭來看向我。
此時問清遠的眼神當中沒有了往日見到我的時候的寵溺和疼愛,相反也沒有任何即將發怒的徵兆,只是平靜如水地上下打量了我好幾眼,才輕聲開口問道:“醒了?”
我嚥了口口水,點了點頭。
此時此刻的場景是我最不想見到的場景,要是說讓問清遠誇我,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問清遠雖然疼我,但是他卻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只是單純溺愛的那種長輩,相反他涇渭分明,對就誇,錯必罰。
我現在最想看到的就是他憤怒地訓斥我的場景,我心裡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哪怕問清遠罵,哪怕問清遠罰,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去接受了。
可是問清遠偏偏不這麼做,這種看似平靜如水的情況,其實我還是能夠清楚地下面的暗流洶湧的,這也是讓我最抓狂的地方,天知道問清遠接下來要出什麼牌,也只有天能夠知道問清遠出完這張牌之後,我究竟能否去應對。
但是既然問清遠開口問話了,我就不能不回答,但是我卻不敢開口去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問清遠這種不怒自威的氣場壓得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在看到我點頭之後,問清遠依舊是上下打量我,過了好半天才問道:“有什麼事嗎?”
我搖了搖頭,之前的確是因為心裡有些事想要跟問清遠說,但是那只是一時衝動,現在被問清遠這麼一震懾,早就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就算是沒忘,以我現在的心理狀態,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
問清遠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二次抬手拔下了簽字筆上的筆帽,然後再一次開啟了面前的那份檔案,繼續閱讀了起來。
“這老頭子到底是要幹什麼啊?”
我摸不清問清遠心裡的想法,就只能再一次向黎叔求援了,黎叔看了我一眼,然後一甩頭,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我這才心情忐忑地往後先退了幾步,才轉回身走到門口,當我的手剛搭上書房門的把手的時候,我聽到問清遠說了一句:“嶽老師提議帶你出去玩玩,我已經同意了,想不想去,你自己定奪吧。”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仔細品了品這話裡的味道,然後轉動門把手,走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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