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不是源自於我的適應能力強,而是迫於無奈。
爺爺再一次帶我來到了後山的祖墳,那裡已經有了兩座新墳,其中一座是我父母的合葬墓,另外一座……墳前的碑銘上刻得是我的名字。
“爺爺。”我用溫婉動聽地女聲問道,“這裡面埋得是誰啊?”
其實我覺得,由男變女一切的轉變都好說,唯獨聲音這一塊是難點,不過好在我從穿上這件人皮外衣之後,聲音就自然而然地變成了一個溫婉明媚的女子的聲音,過去的嗓音再也回不來了。
起初我聽到自己的聲音變化感覺十分的詫異,因為我現在說話的聲音,和我最初躺在棺材裡面聽到的那個女聲出奇的相似。
但是我卻並沒有過多去在意,因為當時我迷迷糊糊的,聽到的那個聲音是不是真實的,都未嘗可知呢。
“那裡面躺著的,就是你身上這張人皮的主人。”爺爺嘆息著說道,“都是苦命的孩子啊!”
在爺爺的安排下,我先是祭拜了生我養我的父母,又恭恭敬敬地在我的墳前,面對著我的墓碑上了三炷香,磕了三個頭,因為現在躺在我墓中的那個人,對我有救命之恩。
當爺爺說我們要離開的時候,我提出想要再回村子裡面看看,因為村子裡還有好多的小夥伴,是小的時候一起長大的,雖然我後來到村子外面去讀書,可是每逢過年過節的時候,我們都會聚聚,我知道今番這一次再離開村子,恐怕今後就再難回來了。
爺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的要求,他說道:“孩子,你覺得你現在回到村子裡去,還有人能夠認得出你來嗎?”
爺爺抬手指了指那塊為我而立的墓碑,繼續說道:“孩子你看好了,你必須要和你的過去說再見了,這個墳頭就是你的過去的終點,從今天開始,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和十全大師,還有你自己以外,不會再有人知道你過去的身份,這個世上也不會再有莫識君,你會以一個新的身份,進入一個新的家庭,開始一個新的生活,你明白了嗎?”
我的眼眶溼潤了,帶著哭腔對爺爺說道:“不,爺爺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進入新的家庭,我只想呆在你的身邊。”
爺爺無奈地閉上了眼睛,搖了搖頭,告訴我一句讓我第二個終身難忘的話:“孩子,你要學會接受,不接受……你就得死。”
我被爺爺的這句話給嚇到了,真的是嚇到了,我知道對於我獲得新生的這個過程,爺爺肯定對我隱瞞了不少,雖然聽爺爺的講述看起來很簡單,帶有很濃重的封建迷信色彩,但是我知道,有些事,不信比信要更加可怕。
迫於無奈,於是我沒機會和我記憶當中的夥伴們告別,就和爺爺來到縣城,搭上一趟火車,而我們的目的地就是江南市。
在火車上,爺爺掏出了一個信封,讓我拆開看,並且牢記信封上面的內容。
在茅屋居住的日子裡,爺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到了一個破銅鏡,讓我看清了自己現在的長相。
而在我拆開信封抽出信紙,發現那居然是一份個人資料,在這資料裡還附帶著一張照片,照片上的那個人是一個長相非常可愛漂亮的小姑娘,而這個小姑娘就是現在的我。
可讓我萬萬沒有的是,現在的我居然有著如此顯赫的身世背景——江南市問氏家族的二小姐,問天羽。
我按照爺爺的吩咐,幾乎一字不落地將資料上面的資訊全部影印到了腦子裡,內容不是很多,無非就是江二小姐平時一些主要的生平事蹟,以及她的愛好,她的性格等等。
當我告訴爺爺我都已經記下來之後,爺爺還有些不放心,為了保險起見,還特地考了我幾點,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之後,他掏出火柴,點燃了那份資料,將其銷燬。
當我們祖孫二人到達江南市之後,發現我們下車的站臺上以縱列停著三輛普爾曼,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因為之前看到的資料上有寫,這是問氏家族成員出行時的標配座駕。
同時站臺上有十來個身穿西裝,帶著墨鏡的男子,他們人手都拿著一張照片,在穿行的人流當中仔細地搜尋著,很快就有幾個人注意到了我和我爺爺。
他們圍攏了過來,其中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彬彬有禮地問道:“老人家,您就是莫雲軒嗎?”
我爺爺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回答道:“哦,對,就是我,好多年沒人叫過我的名字了,還怪不習慣的。”
男子的嘴角微微一翹,回應道:“老人家,直呼您的名諱,請恕晚輩唐突,這只是為了保險起見。”
爺爺連忙擺手,示意沒什麼,然後男子讓開路,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道:“老爺子請上車吧,我們家老太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