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惜月才說完,大夫人就嚴厲的呵斥了聲:“惜月,這裡輪不到你說話!”
“我……”唐惜月撓撓頭,突然被訓斥了,她很是不甘心,可又不敢反駁,只能揪著手裡的帕子扁著嘴不高興。
大夫人看著我的眼神,在今日多了幾分重新打量般的審視,我坦然的與她對視,我覺得我甚至能猜到大夫人的心裡活動。
若是她今日不把所有的罪名推到蘭芝頭上,她就得真的被埋在我挖好的坑裡,而且還得時時刻刻擔心蘭芝和賈代把她給捅出去。
大夫人冷冷的收回與我對視的眼神,走到蘭芝跟前,蘭芝連忙哭著扯她的裙子:“大夫人,我沒有啊,玉佩不是我偷的,我也沒有跟賈代幽會,你不是讓……”
“啪!”
大夫人揚手又給了蘭芝一個耳光,這次的耳光打的很重,蘭芝立即就耳鳴了,她捂著耳朵一時間腦子很暈。
“來人啊,把蘭芝和賈代都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偷盜府上的東西,汙衊陷害四小姐,罪該萬死!”
大夫人的命令一下,賈代瘋了一樣的掙扎,又加多了三個侍衛才按住他,順便拿一塊布塞住他的嘴。
蘭芝捂著耳朵哭著求饒:“大夫人,您不能這麼對我啊,我對您忠心耿耿的,您……”
話還沒說完,大夫人的婢女秋桃已經得了大夫人的眼色指示,衝上去踹了蘭芝一腳,戴上三個壯實的婆子拿手帕也捂住了蘭芝的嘴,與賈代一起拖出了清心堂。
緊接著,外頭就傳來棍棒敲打的聲音,剛開始還有悶哼聲,到最後聲兒都沒了。
我眯了眯眼,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棋子的命就是如此的低賤,蘭芝和賈代不就如前世的我一般為他人做嫁衣,至死的冤屈都無法申訴麼。
大夫人冷著臉憋著氣朝老夫人道:“母親,令你動怒了,這事好在……”
“哎喲,姐姐,你就這麼把人打死了,那孫三娘子的事呢?忘了詢問還是故意不問啊?”三姨娘嗤笑了聲,逮著機會提醒大家這個最大的疑問。
大夫人簡直是恨不得也把三姨娘拖出去亂棍打死,我倒是多看了三姨娘一眼,微微的搖了搖頭,三姨娘是太過想要扳倒大夫人了,以至於現在表現的太過急切。
大夫人出身高貴,孃家後臺也強大,她在相府裡的勢力也盤根錯節這麼多年,豈是一朝一夕就能扳倒的?
再說了,老夫人也不是傻子,她看著大夫人把蘭芝和賈代拖出去亂棍打死,若是真想深究,還能讓他們被打死?
老夫人只是覺得大夫人這事影響到了相府以及她這個婆婆的威嚴了,才會如此生氣,並不是真的要追究大夫人,而三姨娘這時候的提醒無異於令老夫人厭煩,只是一時間沒找到藉口數落罷了。
這些,我都看在眼裡,明瞭在心底。
我上前一步,脆生生的道:“我看所有事都是蘭芝搞的鬼,興許她在入我相府之前就與孫三娘子有過接觸,所以才習的那一手的烹茶之技,今日在馬車上見我認出來了,還騙我說是母親命她去過獄中請教孫三娘子,可她又怕事情暴露,就在馬車上動手腳要害死我,而後又想著自己偷的玉佩還在手裡,就叫賈代入府趕緊帶出去變賣,正巧被母親人贓並獲,說起來,母親應該也是受害者呢,母親,您說我說的對嗎?”
大夫人已經恨得咬牙切齒了,唐惜惜也用如刀子般的眼神剜著我,我都把故事編的這麼圓滿了,大夫人怎麼可能說不對呢?
果然,大夫人不需沉默多久,便點頭:“惜蕪分析的確實有理,我倒是看走眼了,買了個這麼樣的丫頭,差點坑了惜蕪坑了自己又坑了相府。”
她看向老夫人,“媳婦自罰抄道德經一百遍,過些日子再協同府上女眷去大明寺為相府上香禱告。”
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瞧她一眼,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唐惜月也想跟著走,只是不敢,只能又跪下與老夫人一起敲木魚唸佛經,看起來憋氣的很。
我待大夫人和唐惜惜她們都走了,這才一個人走在回菡萏院的路上。
只是,我才到菡萏院的門口,便看著不遠處大夫人送我的,如今僅剩下的一個下人李嬤嬤從裡頭蓬頭垢面的衝了出來,噗通一聲跪在我跟前:“四小姐,四小姐……有鬼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