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得忍住。
“好了,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大夫人威嚴的呵斥了兩聲,唐惜惜和唐惜月趕緊閉了嘴,現在看來,我真覺得我前世有點蠢,這種明顯而拙劣的演技,我居然被矇在鼓裡,一直以為唐惜惜待我多好。
“惜蕪,你解釋解釋。”大夫人淡淡的看向我,語氣雖然溫和,卻帶著濃重的警告在內。
我低眉順首的樣子令唐惜惜她們露出諷刺的笑容,我順勢低下頭側了側身,腰際那道明顯的傷痕頓時露在人前,唐惜月捂著嘴尖叫了聲躲在一邊,大夫人蹙眉揮手讓兩個婆子抓住我轉身檢視了一番。
“惜蕪,你這是怎麼回事?”
大夫人目光銳利的盯著我,我低著頭咬著唇囁嚅著:“剛才……剛才遇上賊人的時候,嚇得跑回房裡,惜蕪沒見過這樣的場面,腿都嚇軟了,不小心碰到了祖母賞賜的虎刺梅,看著府裡遭賊,惜蕪也不敢找大夫,怕給母親添亂,就拿帕子擦了擦……”
我這話可有幾層意思。
第一,我身為相府四小姐遇上賊人,卻連一個護著的丫鬟婆子侍衛都沒有,還得自己跑路。
第二,我身上的傷是虎刺梅扎傷的,虎刺梅可是老夫人賞的,這相府裡,相爺唐蕭然都得敬重的人,大夫人能不給面子?那可是她婆婆。
第三,我一相府小姐受了傷都不敢請大夫,只能用帕子擦了擦,還被汙衊與賊人有染,傳了出去,只能是大夫人眼裡容不下一個小小的庶女。
這些無疑會對大夫人賢良的名聲有極大的損害。
我親眼看著大夫人那張臉色彩五顏六色的轉化,我便知道這次的事我應付過去了。
果然,下一刻,大夫人拉住我的手,緩和的笑了:“既是如此惜蕪你該早些說才是,什麼添亂不添亂的,姑娘家家的身上豈能有傷?”頓了頓,她朝身邊的李嬤嬤道,“嬤嬤,去把季大夫請來。”
我微微的福了福:“母親不必了,祖母處有專門養虎刺梅劃傷後用的藥,惜蕪去借來便是,橫豎祖母也差人喚惜蕪前去幫忙抄佛經。”
我再度搬出老夫人來壓她,大夫人看我的眼神不僅有震驚還有憤怒,可到底忍住了,還用眼神制止了想要說話的唐惜惜和唐惜月,隨後點點頭:“這樣便好。”
大夫人看了一眼她身後的丫鬟婆子,道:“惜蕪,你這菡萏園只有別枝一人伺候本就不夠,現如今別枝又得了恩准回鄉祭祖,你這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實在說不過去。倚翠,蘭芝,李嬤嬤,你們都留下伺候好四小姐,若是再發生些什麼事,仔細你們的皮。”
“是!”
“是!”
“是!”
我清楚的很,這三人都是大夫人的爪牙,大夫人留在我的院子裡就是盯著我,我溫柔的應了下來並按禮數謝過,讓眾人挑不出一點錯處。
大夫人又囑咐了幾句,便帶著分明對結果不滿意的唐惜惜和唐惜月浩浩蕩蕩的走了。
我把倚翠,蘭芝,李嬤嬤都找了藉口支開,屋內沒人,我迅速拿起那方染了血汙的帕子丟進銅盤子裡準備燒了,才燃了火摺子,突然身後傳來一個清冷卻戲謔的聲音:“我倒是沒想到,相府四小姐這麼有心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