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突然,從一旁的假山之後傳來一陣鼓掌的聲音,眾人頓時一愣,側身望過去,一身著狐裘大衣,烏玉冠發,長相儒雅清俊的男子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溜的小廝。
唐樂和唐惜惜皆是一愣,連忙行禮:“見過靖王世子。”
齊錦幀!
我在袖中的手一點點的握緊成拳,眼睜睜的盯著眼前的人,他仍舊一如既往的從容而優雅,我以為重活一世,已經見過他不下數次,已經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可現在看到他陡然出現在我跟前,我便又想起前世的一幕幕。
桃林中,他攜起我的手,與我在桃樹下發誓相伴終老。
床榻上,我的血流滿了整個床墊和被單,他即使得勝歸來,也從未來看我一眼。
冷宮中,他抱著唐惜惜,將我一劍穿心。
我本能的呼吸有點困難,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臟處,仍舊能感覺到刺骨的疼痛在肌膚的深處蔓延。
原來不管我重活一輩子,再見齊錦幀多少次,我都做不到平心靜氣。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收斂起了面上的笑容,袖中的手握的很緊,捏的指骨都泛白了才一點點的慢慢鬆開,那種無法清除的怨恨和疼痛刺激著我,要理智。
我隨著眾人一同行禮,齊錦幀微笑著喊了聲‘免禮’,他悠悠的視線便落到了我的身上,似乎有種打量的神色。
這似乎還是第一次,他把目光從唐惜惜那裡轉到我身上來,可我只覺得煩躁。
“剛下朝,與唐相爺一同出宮,相爺好客,請我到府上喝杯熱茶,我便來了,記得這便的景色正好,順便過來走走,沒想到遇上了你們。”齊錦幀溫柔起來的時候就如一翩翩如玉的公子哥兒,你絕對挑不出任何的錯處。
唐惜惜輕輕的抬了抬睫毛,那氤氳著水汽的雙眸有著一種欲說還休的動人之感:“靖王世子若是不嫌棄,也可到我院子裡喝杯水酒。”
“這自然好了。”齊錦幀看向我,稍稍的勾唇,“方才聽著你們像是在爭論什麼?可否說與我聽,我這局外人正好判斷一下?”
唐樂搶著道:“就說了些閨房裡的事兒罷了,上不得檯面的。”
也是,要討論那嫡庶之別,高低貴賤,怎麼可能在齊錦幀的跟前討論,畢竟按照嚴格來說,齊錦幀也是庶出,甚至現在手上連實權都沒有,可名號擺在那裡,你不表面上尊敬,那也是大罪。
唐樂和唐惜惜能將我踩到泥裡去,可卻不敢對齊錦幀有任何一絲的鄙夷。
唐惜惜也深知道這點,趕緊道:“是呢,不過是些女兒家的瑣碎事情,世子爺不必放在心上,我四姐姐只是一時間辯駁不過,才急的說錯了話,也說的大聲了些罷了。”
這話說的顯得我完全沒有教養,而反觀她唐惜惜,倒是顯得楚楚可憐,在我這個姐姐跟前受了苦難,還得忍著為我說話,哪個男人不吃這套?
“哦,是這樣?”齊錦幀似乎是第一次這麼細細的打量我。
我神情坦蕩:“也不是什麼辯駁,算的上是討論吧。”頓了頓,我實在不願與他們瞎扯,便福了福,道,“既然世子要到妹妹處,我便先回去了。”
說完,我便帶著素錦和緋袖轉身要走,齊錦幀居然脫口而出的說道:“四小姐,你倒是不請我到你院子裡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