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曹進卻更堅信裡頭有人了,他輕笑一聲,“少監也好中監也好,都是陛下的人。本少監是在替陛下清理門戶!”
於是就要推開小銀子,進去查探。
正當這時,外頭來了人。
“曹少監可在此?”
只見屋外走進來一個同樣少監打扮的人,此人模樣十分普通,既無程讓般的硬朗冷酷,又不似曹進陰柔,更與小銀子的福相娃娃臉不同,屬於放在人群中必定會泯然眾人的長相。
就是曹進見了他,都好半天才想起來他是誰。
“李少監?”
李少監笑著給程讓問了好,這才告訴他,“監正大人突然尋曹少監,還請不要耽誤,即刻前去。”
曹進一愣,正要質疑,手裡就被塞了一支小巧玉簪模樣的東西。
他一摸索其中紋路,剛要出口的話就盡數噎了回去。
望著眼前的屏風,他很是不甘心。
“正好李少監來了,有你作證也好,本少監懷疑程中監與人暗相往來,悖逆陛下。此刻,人就在此間!”
李少監聞言,連連擺手,“這可不興亂說啊。”
“是與不是,一看便知!”
小銀子卻死死擋在曹進跟前,不讓他近。
見狀,曹進正要發怒,一旁的李少監卻抬腳先走了進去。
“既然如此,那便看看吧。”
小銀子猝不及防,想要攔人卻已錯失了時機。
曹進推開他,跟著入內。
誰知,裡頭竟然真的空無一人!
房間不大,幾人進來顯得十分擁擠,李少監被迫站在几案前,也是一臉茫然。
“曹少監,你說的人在何處?我看程中監此處,裝潢簡單,若真是有人,理應藏不住才對啊?可是有什麼誤會?”
曹進不信邪地又看了看,最終在窗戶邊發覺有些許痕跡。
他恍然大悟,“那人定是從此處逃脫!”
可這人是什麼時候走掉的?
他居然沒有半分察覺!
李少監也是十分無奈,他上前哥倆好似的攔住曹進的肩膀往外走。
低聲勸他,“這凡事得講證據啊,眼下這人怕是跑沒影了,估計也追不上了。依我看,今日怕是沒戲了,你還是快些去曹監正那裡吧,也不知尋你什麼事呢。”
曹進不甘心地回看了床邊躬身坐著的程讓一眼,冷哼拂袖而去。
其餘人也匆忙跟著走了,根本不敢留下來。
只有那位李少監,對著程讓和小銀子拱了拱手。
“多有攪擾,中監大人好生休息,我這還要回去太醫署抓個藥呢。”
說完,轉身離去了。
他走後不久,小銀子連忙吹了燈。
陳合松才哼哼著從裡頭出來,還扶著腰。
“你這几案挺小啊,本官的腰都險些折斷了。”
天知道,大冬天的他的後背有多少冷汗。
小銀子這才驚奇想起,方才那位李少監可不就是站在几案前頭!
“那位李少監?”
陳合松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來路。但我現在沒功夫和你嘮了,我得走了。”
他推開房門,左右看了看,而後跟上前去。
李少監還等在那,他自然而然走到人家身邊去,一副唯唯諾諾小內侍的模樣,而後二人走入了夜色中。
小銀子見人安全走遠了,這才合上房門。
“讓哥,這淑妃娘娘,竟然如此手眼通天?!”
“那個李少監,可不是什麼小人物。他一向與人為善,又十分低調,更是陛下在潛邸時期就跟在身邊的人了,她怎麼……”
這種人都拉攏得住?!
小銀子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一開始我是隱約猜到娘娘在御前有人,可萬萬沒想到是他啊!”
別說小銀子了,程讓也是震驚於淑妃的膽量。
“他到底有多少人手?”
小銀子扶著他上塌,忽然轉念一想,“今日出現的人,怕是淑妃娘娘所有勢力了吧?”
和陳合松一樣,哪怕和程讓一起都效勞於淑妃,此前也都不知道李少監的存在,甚至彼此互不知身份。
這是上位者平衡下屬保護自己的最佳手段。
可這一次為了救讓哥,三人的關係算是被擺在明面上了。
程讓方才強忍著才能坐住的,只這麼一會子,頭上已經淌了許多汗。
現在終於躺下來,才算好過許多,神思也清明不少。
對於小銀子的猜測,他只說了一句:
“未必。”
與此同時,曹進捏著玉簪到達御花園附近一處梅亭,與玉簪的主人見了面。
二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二姑娘終於肯見奴才了。”
“你怎麼失聯那麼久?”
曹進:?
楊婉因:?!
一瞬間,兩人齊齊瞪大雙眼,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