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宮的人不敢再磨蹭,立刻報了上去。
德妃知曉後很快叫了醫師前去診治。
這一診脈便發覺了是吃食的問題。
原來是尚食局剋扣舒寶林份例,日日不給正常飯食,反而是送了冷掉又不易克化的青團來。
若只是如此便也罷了,可舒寶林自打被禁足後,終日懸心難安,飯菜都不吃,損了腸胃。
今日卻一反常態送了讓人開胃的前湯,而那青團,並非新鮮艾葉製成,多用幹艾粉。
如此一來,脆弱的腸胃因開胃暴食,又因吃多幹艾,這才導致腸胃絞痛,幾盡暈厥。
皇后靜養,德妃暫代宮務,立馬叫人通知了崇慶帝。
后妃平日裡難免爭風吃醋,可舒寶林都受了冷待,還被如此磋磨,實在叫人不寒而慄。
崇慶帝命人去查。
不過半日,便查到了倚華宮頭上。
“這……”椒房宮中,皇后面露難色,“雖說淑嬪妹妹是不喜歡舒寶林,可她畢竟懷著皇嗣,應該不會做這些有損陰德之事。”
崇慶帝沉著臉,並未說話。
王皇后奉上一杯熱茶,柔聲道:“哪怕就是淑嬪暗地裡揹著陛下做的,為了皇嗣,還請陛下不要責怪。只是舒寶林畢竟是官家女,他父親在工部素來盡心,前些日子又在兩河立了功,還請陛下在其他地方多加補償罷。”
崇慶帝接了茶卻沒喝。
他可以寵幸任何一個女人,也可以厭棄,但卻不能不顧及朝中百官為國盡忠之功勞,更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讓臣子對自己心寒,損了自己的百年名聲。
“曹恩保,召淑嬪前來問話。”
表面上倒看不出什麼來,可讓一個孕婦深夜來椒房宮回話,已然可以看出崇慶帝疑心已起。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王皇后唇角輕勾。
*
楊佩寧到的時候,後宮許多嬪妃都已到,殿中哆哆嗦嗦跪著個小內侍,她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陛下萬安,皇后金安。”
那小內侍見到楊佩寧身後跟著的槐序,頓時激動起來。
“槐序姐姐!”
槐序一怔,“小何子?你不是在尚食局的當差嗎?”
小何子連忙朝崇慶帝磕了個響頭,指著槐序,“陛下,就是倚華宮的槐序命奴婢每日減少給挽月宮的吃食!”
槐序頓時大驚失色,“小何子你在說些什麼?!”
她趕忙矮身下去,替自己辯解,“陛下,娘娘,奴婢從未做過此事!”
小何子見狀,急了,怕皇帝不信他,苦著臉哭泣:“槐序是倚華宮的掌事姑姑,地位尊崇,又是奉了淑嬪娘娘之命,還說若是奴婢不從,便要叫奴婢好看。奴婢人微言輕,哪裡敢拒絕!對了,為了辦成此事,槐序還給了奴婢五十兩銀子要奴婢保密!奴婢用了一些,剩下的盡都藏在南房的通鋪底下了!曹監正可著人去尋!”
小何子是最早查出來與舒寶林之事有關的人,他的住處早就被曹恩保搜個底朝天了。
此時曹恩保將包封好的三十多兩紋銀奉上,“奴婢詢問過南房的人,小何子閒暇愛買酒喝,身上並無存息。這三十多兩紋銀,應來自別處。尚食局亦有人親眼看見舒寶林被禁足後,槐序曾與小何子揹著人說過話。”
人證物證俱在,頃刻間,似乎真兇已然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