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若是沈觀穹大義,不肯為了銀子而替他成事,那她也有另外一條路可走。
內殿妝匣的隔層底下,有一枚雕刻“景明祥瑞,福壽永昌”字樣的小型玉佩……
思索間,落地罩處有人影晃動。
“娘娘,床鋪好了,可要現在午睡嗎?”
楊佩寧這才收了筆,看向前來的兩位嬤嬤,端的是親近溫柔之色。
“二位嬤嬤是母親引薦的,又都在女子生產一科有過人之處,本該好生款待,不該叫二位做這些雜事的。偏二位嬤嬤辛勤不肯懈怠,實在是叫本宮感念萬分。本宮想著,眼瞧著也沒幾日便是臨盆之期了,屆時二位更忙碌些,不如這幾日就好好休息?”
二位嬤嬤皆面露笑色,趙嬤嬤答道:“我們二人入宮,本就是要助娘娘安胎順利生產的。平日裡照顧娘娘起居飲食,才好分辨娘娘身體狀況如何,這都是本分所在。娘娘仁慈,已叫我二人懈怠許久,怎好在這時候偷懶?”
楊佩寧笑著頷首,“既然如此,那隻好辛苦二位。待本宮平安生產,必定不忘重謝。”
二人連連謝恩,只是眼裡那一閃而過的心虛還是沒逃過楊佩寧的眼睛。
她拍了拍袖口上因長時間伏案練字而起的褶皺,“寫了半日了,本宮也乏了。”
聞言,扶桑槐序連忙上前扶她入西次間休息,合上了屏門,又落下層層帷幕,擋住內裡的風光和微微四溢散發的寧神香味。
二位嬤嬤對視一眼,又緩緩垂下頭,守在正殿外頭。
另一邊守著的,還有二等侍女芙娘。
這是楊佩寧的習慣,她休息時,身邊只能是扶桑和槐序。
而這邊,槐序一如既往先查了屋內的陳設。
“娘娘,薰爐裡還是被加了東西。”
說完這話,槐序從善如流地換掉裡頭的東西,又將裡頭的東西取出來,妥善用帕子包好。
這廂,楊佩寧已經由扶桑扶著上了床榻。
“從幾日前起,娘娘推陛下去臨照殿一回後,陛下這幾日下朝後都往臨照殿走,午後才過來。今日還是要等陛下用晚膳嗎?”
楊佩寧頷首,而後和衣而眠。
午後,崇慶帝雷打不動地來。
入門來大馬金刀地坐了,才得知淑嬪午睡還沒起。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腰間淑嬪送他的香囊,不禁呢喃,“淑嬪這些時日,可真是好睡。”
他連著來幾日了,淑嬪起得一日比一日晚。
曹恩保“嘶”了一聲,“據說有孕之人都貪睡些,許是如此?”
聽他這樣一說,崇慶帝也覺得是。
“那就讓她多睡會子,不必叫醒她。”
說起來,淑嬪總是賢惠的。
前幾日他多陪伴了些日子,淑嬪便總是記掛著他的身體,屢屢說不讓他陪著,希望他多休息,趕他去臨照殿。
而臨照殿有楊婉因,他本也待得。
難得的是,一向愛吃醋的婉因也掛念長姐即將臨盆,不忍長姐孤單,一定要他來倚華宮。
連晚上都不許他宿在臨照殿或者霓裳殿去。
想及這對姐妹花之間竟默默達成這樣的平衡,崇慶帝忍不住心情舒暢。
如此暢想著,不覺時間悄然流逝。
直到他看到茶盞中茶水已盡,這才驚醒,他來倚華宮正殿已經過去快一個時辰!
他覺得怪異,“淑嬪還沒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