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該死。
聞言,楊佩寧淡淡一笑。
“接近臨盆,多走動有益於備產。”
她看向楊婉因,面帶柔和,“婉因還未嫁人,自然不曉得這其中緣由。”
這話一出,對面二人都沉默了。
是啊,楊婉因雖然還沒嫁人,但她已經懷孕了啊!
扶桑和槐序聽到她句看似無心,實則十分扎心的話,連忙埋下頭去,生怕自己笑出來惹人懷疑。
崇慶帝看了楊婉因一眼,“你就先回去休息罷,你長姐這裡有朕在。”
楊婉因倒是想留下,可曹恩保已經過來請了。
她只得轉身走了。
很快,陳合松配了藥來,喝了後楊佩寧自覺好了許多。
崇慶帝讚賞了陳合松的醫術,晚間,更是直接歇在了正殿。
這還是自打楊佩寧顯懷以來,他第一回真正意義留宿。
雖然只是和衣而眠,卻始終不同以往。
扶桑吹了燭火,正殿再一次融入夜色中。
而另一邊,出了正殿的楊婉因,卻碰到了一個極其熟悉的人。
“鍾祿哥,你怎麼在這裡?”
那人做醫師打扮,揹著個藥箱,正要往正殿趕,一見是楊婉因,瞬間驚喜得忘了神。
“婉因妹妹!”
安鍾祿撓了撓頭,笑得不值錢,“我在太醫署任職,得陳太醫賞識做了他的徒弟,這一回是跟著他來看診的!”
末了,又問她:“早聽伯母說你入宮陪伴淑嬪娘娘,一直不曾得見,一切可都好嗎?”
聞言,想起崇慶帝眼裡只有楊佩寧的模樣,楊婉因心中一痛,面露苦色。
“你知道的,長姐……向來不喜歡我。也就那樣吧。”
安楊兩家是世交,安鍾祿比她大幾歲,自小卻是一起長大,說句青梅竹馬也不過分。
聞言,安鍾祿面露嫉惡之色。
“你都不顧一切入宮陪她了,她還要怎樣?”
楊婉因見他生氣,忙安慰道:“鍾祿哥,你可千萬不要為了我而遷怒於她。畢竟她是嬪主,我怕她輕輕一句,便害了你。”
“這有何可懼!”安鍾祿道:“我是靠醫術入的太醫署,可不是靠嬪妃提拔!”
他年紀輕輕,便已入太醫署任八品醫師,更有聖手陳合松為其師,前途一片光明!
話語間,難免驕傲。
楊婉因循循善誘,“話雖如此,可她是嬪妃,又得陛下喜歡。她若知道你向著我,在陛下耳邊吹了枕頭風,只怕你官職不保。何況,我也不希望你為了我對上她。為了一個不相關的人丟掉前程,太不值得了。”
聞言,安鍾祿寬慰她,“婉因妹妹放心,我在太醫署任職許久了,自然知道察言觀色的道理。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楊婉因用崇拜的目光望著他,“鍾祿哥一直如此厲害。只是等姐姐生產,我便要回家去了,鍾祿哥,你在宮中,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心上人關心的話語令安鍾祿感動不已,“婉因妹妹放心,你等我……”
正要說些私下裡的話,前頭有人喊。
“鍾祿,怎麼還不來?”
“鍾祿哥,你快去吧。”
安鍾祿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從懷裡取出一個玉佩塞到她手裡。
“婉因妹妹,這個你拿著,若是在宮裡需要幫助,就拿著它去太醫署找我!”
楊婉因收了,目送著他離開。
菊韻笑意吟吟,“姑娘,這安醫師,一如既往地待您不同呢。聽夫人說,安家有意與咱們家結成連理。”
楊婉因隨手將玉佩丟到她懷裡,甚至嫌惡地用手帕擦了擦接觸過玉佩的指尖。
“再好,也只是個沒用的醫師而已。”
臉上哪還有方才的傾慕崇拜之色。
“哪怕醫術再好,充其量也不過是五品官員。”
她如何會嫁給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