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崇慶帝受盡王涯掣肘,好不容易手中有可用之人。
忠臣在外領兵,他卻連其孤女都保護不住的話,誰還會再效命於他?
“據謝大姑娘侍女說,謝大姑娘酒量並不差。一個時辰前,給謝大姑娘引路的女官和帶走其侍女的宮女,雙雙‘失足落水’。”
德妃說話還是比較婉約,若是可以,她都想直接說謝棠是被害了。
可直到現在,沒有任何證據。
怎麼看,都不會是巧合。
看著崇慶帝鐵青的臉,德妃再次感慨,幸好她提前收到訊息,命人去找。
否則,就連謝棠那侍女都得死於非命,更別提找到謝棠了。
若是謝棠出了事,她這個掌宮,也做不下去了。
“王家的手,伸得是越來越長了。”太后痛恨不已。
崇慶帝沉默良久。
眼神則鎖定在一封尚未批覆的奏摺上。
署名是王涯。
景朝文脈之首,朝廷半壁江山,皆為王氏門生。
呈上來的奏摺中,只提了一件事。
選秀。
作為國丈,王涯不為身為皇后的女兒考慮,反而提議崇慶帝充實後宮,為皇嗣和江山後代計。
如此氣節,任誰見了,不讚他一句大公無私?
從前崇慶帝也是如此想的。
所以王凝成為了他的王妃,太子妃,乃至皇后。
可這些年過去,眼睜睜看著身邊的嬪妃和子嗣一個個死去,崇慶帝怎還會看不出琅琊王氏一族的狼子野心?
王涯可不只是要當國丈,更想成為名副其實的攝政王呢!
他目光灼灼望著那奏摺,只恨不能撕碎了上面的文字。
這一夜,紫宸殿的燭光,亮了一整晚。
翌日一大早,封謝清平為平北侯的旨意昭告天下。
與此同時,太后也昭旨後宮,以體恤皇后身子虛弱為由,將幾月後的親蠶禮事宜交託給德妃、淑嬪和江嬪三人。
得知訊息的皇后震怒。
“親蠶禮是國禮,歷代只有皇后才可主持!太后讓三個妃嬪主持,這是要打本宮的臉嗎?!”
蘭心面露難色,“難道是謝棠一事敗露,太后有心給您臉色瞧?”
皇后眼裡怒意難消,“那個賤人,這次沒死,便宜她了。”
她哪裡不知道謝棠入宮的目的。
“想取代本宮?做夢去吧!”
“可現在謝府戒嚴,就連謝大姑娘出門都是無數人護衛,要想再對她出手,只怕難了。”
“那又如何。”皇后目光中盡是森冷的寒意,“等她進宮,本宮有的是法子讓她生不如死!”
正說著話,有宮女來報。
“娘娘,陛下今日又去了倚華宮。”
皇后五指驟然捏緊。
“狐媚惑上的賤人!咳咳咳……咳咳……賤人,賤人!”
皇后氣得咳嗽不斷,喘息都虛弱了好幾分。
蘭心連忙上前寬慰,“不過還好,陛下對娘娘還是上心的。將花房所有的牡丹都賜予了咱們宮中,不許其他嬪妃用呢。”
皇后捂著心口,回憶起往事,難免神傷。
“從前在王府時,我與陛下,也是恩愛夫妻……從什麼時候變得呢……”
良久,她目光冰冷。
“都怪那幾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