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皇后制止她,“本宮真的累了。本宮就當你今日沒有來過。”
“娘娘!”楊婉因不甘心。
皇后回頭看她一眼,忽然計上心來。
“這樣吧,你既然真的是來替你長姐致歉的,本宮心領了。正好本宮這裡有個物件打算送給你長姐安胎,便由你代為送去吧。”
聽到她說心領了,楊婉因大喜!
“多謝皇后娘娘!”
回倚華宮的路上,楊婉因都心情愉悅得很。
聞聽陛下在正殿的訊息,當即就讓雙兒端著皇后的禮隨她進去。
彼時趙端正興起要給思靜軒改名。
“你日日在那處練筆,不如便名‘墨香’吧?便叫墨香榭如何?”
楊佩寧面露思索,“雨過琴書潤,風來翰墨香。陛下此名,取得極好。”
見她能說出這樣的名句,趙端頷首。
“看來這幾日書沒白讀。”
“拾人牙慧而已,若非陛下贈書,嬪妾聽了陛下這樣好的榭名,便只能做個睜眼瞎了。”
趙端勾唇一笑,大手一揮寫下墨寶。
“改日朕叫人拓印雕刻了掛上去。”
楊佩寧雙眸含笑,“陛下贈名,嬪妾便親手為陛下做一份菊花香糕如何?”
趙端搖頭,“一份可不夠。”
她笑意更深,“那就再加上一碗七寶擂茶解膩,可好?”
“那朕可就等著吃了。”
揶揄打趣間,望向楊佩寧的眼神不自覺溫柔。
楊婉因便是在這個時候闖進來的。
“長姐!”
她一派天真的笑著進門來,而後像是才看到崇慶帝在一般,駐足在那裡,驚訝含笑。
“陛下也在啊。”
崇慶帝不疑有他,對著她頷首微笑。
看穿一切的楊佩寧也不打算聲張,從腰間取出帕子來,“這大熱天的,你怎麼累成這樣。”
又看向後頭跟著的雙兒,見她端著個玉擺件,露出疑惑的神情。
“這是打哪兒搬來的送子觀音?”
楊婉因沒接她的帕子,依舊笑吟吟,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打擾了他們的溫情時刻。
“還說呢,長姐不肯做的事情,便只能我去做了。”
她令雙兒將東西擺到前頭來,叫趙端也看得清楚。
“這送子觀音,乃是皇后娘娘所贈。”
聞言,不只是楊佩寧,連趙端臉色也沉了下去。
“皇后怎麼會送你這個?”
她昂了昂頭,驕傲道:“皇后娘娘本就是溫和之人,我與皇后娘娘交談過後,娘娘不僅不計較長姐你不敬的過失,還贈了這物件,以求長姐此胎平安康健。還希望長姐日後也能和睦後宮,不再要叫陛下為此煩憂了。”
說這話時,她看向趙端。
見他眼睛直直盯在那送子觀音像上,嘴角向上揚了揚。
此番過後,陛下必定知曉,只有她才是最懂她的人,能為她分憂。
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楊佩寧與雙兒交換了一個眼神。
雙兒將那送子觀音舉得更高了一些。
正是近暮時分,斜陽穿簾而來,金光灑在那玉觀音上。
趙端被那光晃了眼,忽然怒不可遏。
“胡鬧!”
楊婉因從未見過盛怒的崇慶帝,當即驚得肩膀縮了縮。
“陛下……”
“婉因她什麼都不知道。”楊佩寧柔聲,“陛下千萬別生她的氣。”
“不知道?既然不知道,瞎摻和什麼!”
“晨起嬪妾也勸過了,婉因或許只是太想替陛下分憂了。”
趙端冷哼一聲,絲毫沒有心情好轉的意思。
皇后向來不喜歡淑嬪,怎麼會這麼好心送禮物?
若是平時便也罷了,可今日難得追念起故人。
想起李孺人的死,還有宮裡許多嬪妃和皇子的早逝,趙端的眼神暗了又暗。
他登基已經三年了,后妃裡只有淑嬪懷了孩子。
這一胎,絕對不能出事!
在皇嗣面前,即便是最寵愛的女人,也得靠邊站。
楊佩寧如何清楚他的涼薄?
於是充當和事佬。
“婉因,快向陛下認錯!”
實則在火上澆油。
自楊婉因入宮,這還是趙端第一次對她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