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讓,你的腦子,不該只幹這些事。”
這些時日,他冷眼看著程讓在外敲遍了京中大臣們的門。
遇到主動開府庫捐獻大量銀兩的,他十分樂意說好話,直把人家大臣原本不捨難過的心都給說高興了。
要是拒不開門的,他領著衛兵推門而入,直驅府庫大門,逼得大臣們不得不開府捐銀。
若是位高權重,又有家兵護府的,他也不硬闖,而是尋了街邊行討的乞兒,整日地在其府門前唱兒歌,直罵這官員守財奴,連邊關百姓安危都不顧。
不過半日,自有管家乖乖奉上銀兩。
如此手段下來,官員們雖對此深惡痛絕,京中百姓卻多有拍手叫好者,直說皇帝仁德。
他也不得不說程讓耐心十足,又手段凌厲。
饒是他,也十分欣賞。
聞言,程讓再次矮身跪下去。
“奴才得陛下提拔,甘願為陛下肝腦塗地,雖死不辭!”
崇慶帝暢爽大笑。
“朕不需要你死。”他將雙魚符再次放到他手中,“琅琊王氏籠絡文臣,景朝百姓不堪其擾。朕要你領千牛衛一支,在外做朕的眼睛。”
程讓的手被那雙魚符涼了掌心。
很快,他緊緊握住雙魚符,叩首。
“奴才,定不辱命!”
崇慶帝笑意莫名,“日後你便是朕的千牛衛中郎將了,不必再自稱奴才。”
程讓卻並未改口。
“程讓永遠是陛下的奴才。”
崇慶帝眼角的笑意這才暈染開來。
“對了,那個小內侍,傷勢如何了?”
程讓眼神微變,下一刻卻很好地掩飾住了。
“回陛下,小銀子皮糙肉厚,不礙事。”
“再皮糙肉厚也是人不是?”崇慶帝將一瓶金瘡藥扔過來,他眼疾手快趕緊接住,“小銀子日後,就晉為少監,在御前行走吧。”
程讓心中升起一骨子冷意,卻不得不跪下謝恩。
“奴才替小銀子,謝陛下隆恩!”
“你替朕做事,朕自然不會虧待了你。朕知道你與曹進不睦,所以這次曹進的杖刑,朕讓你來監刑了。你也要知曉分寸。”
這便是要他,不能再追究曹進之事。
程讓心中瞭然。
御前除了一個曹恩保陛下信得過,其餘的人勢必要形成平衡。
陛下不會讓曹進欺負死了他,也不允許他殺了曹進。
這是御前的平衡。
他垂身拱手,“是。”
可惜,他有仇必報。
小銀子險些便死於曹進之手。
曹進,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