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雪很不適應這種包圍,皺著眉頭將幾人將要湊過來的身形逼遠了些。
“我只是覺得,或許那位楊姑娘,也是無可奈何。”
有位秀女嘟囔,“可我看她今日來的時候,氣勢洶洶的,一點都不好相處呢。也不像是被逼迫的樣子啊。”
甚至樂在其中呢。
韓江雪皺眉看她一眼,語氣又冷了些。
“人展現出來的模樣,很多時候與真正的樣子是不相符合的。你們若是硬要這樣隨意判定一個人,我也無話可說。”
於是扭身過去,不再說話了。
這廂,出了儲秀宮的楊婉因越想越憋屈,折身就入了倚華宮。
來時見楊佩寧正執筆寫字,嘴角就勾起一抹意味深長地笑。
“長姐什麼時候也學我開始喜歡詩書了?竟還練起字來。”
她說著,自顧自坐在楊佩寧對側的軟榻上,笑得諱莫如深,彷彿料定楊佩寧一定是嫉妒她的才氣想要模仿。
“只是這詩書和筆墨,都是需要天分的,長姐實在不必苛求。”
語氣中,是濃濃的得意與居高臨下。
楊佩寧正寫到最後幾個字了,聚精會神沒理會她。
楊婉因見她這樣,對她寫的字更是不屑,連微微傾身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端了手邊的茶來聞了聞,又嫌棄地放下。
“長姐這裡的茶怎麼這樣普通,我待慣了紫宸殿,也喝慣了陽羨,一時竟喝不下去呢。”
最後一筆落下,楊佩寧收了筆,細看一番後,便讓扶桑收起來,只留下一張年前的舊作放在桌案上。
這個過程中,但凡楊婉因看上一眼那張新寫的字,便會震驚地發現:淑妃的字,愈發有崇慶帝的模樣了!
可她的高傲,令她錯過了這次機會。
等她偏頭去看時,只看見宣紙上約莫稱得上小巧的字。
“看得出來長姐還是努力了的,能練成這樣很是不易了,何必非要學得如我這般呢?實在是浪費光陰了。”
槐序過來奉茶,聽到這話,再一次深刻認識到楊婉因的自負。
楊佩寧坐下,接了槐序遞過來的茶,這才緩緩望向對側上躥下跳好半天了的楊婉因。
淡淡一句:“解禁足了?陛下怎麼還未給你冊封?”
楊婉因瞬間破防。
死鴨子嘴硬道:“你懂什麼!陛下前朝事忙,我可不是你這種人,陛下忙碌的時候,我自然不會不懂事地去打擾他。”
“也是,陛下忙著迎貴妃入宮。自然顧不上你。”
聞言,楊婉因愣住了。
“什麼貴妃?!”
楊婉因滿臉驚疑,“怎麼,你住在紫宸殿居然都不知道這事?謝將軍的女兒謝棠入宮,自然是貴妃之位。”
一口熱茶下肚,楊佩寧一身的疲倦消下大半,她舒服地眯了眯眼,嘴卻跟淬了毒一樣,“只是,我還以為以陛下對你的感情,再忙也會不忘先給你名分的。畢竟,你可是在百官女眷跟前丟了臉的,出了這樣大的醜事,若不快些遮掩過去,你如何立足呢?”
聞言,楊婉因從陛下要納貴妃的訊息中回過神來,敏銳地抓住其中的點,拍案而起,“果然,我就知道是你做的!”
楊佩寧一臉狐疑,“二妹,你這是說什麼呢?姐姐聽不懂啊。”
楊婉因咬牙咧嘴,“那日我是看到你的婢女和永陽伯府的人接觸,我才追出去的!後來就神志不清了!”她暴怒不已,衝到楊佩寧身邊來,“一定是你做的,是你害我在所有人面前出醜!你這個毒婦!”
她揚起手,想要打人,卻不料手腕先被死死握住,下一刻,一個重重的巴掌甩在她臉上。
“你敢打我!”
楊佩寧收了手,接過槐序遞過來的熱毛巾擦手。
“又不是第一次打了,還有什麼敢不敢的。”
見她如此得意模樣,楊婉因更加確定是楊佩寧所為!
虧她之前還認定是皇后害她!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楊婉因怒不可遏,卻發現自己的人根本沒有被允許放進來,裡頭全是楊佩寧的人!
“你敢對我下手,陛下不會放過你的!”
楊佩寧勾唇,擦完將毛巾隨後丟在她腳下,跟丟什麼噁心東西一樣。
“你可以試試。”
楊婉因氣得咬牙,轉身就走。
她要告訴陛下,害她和陛下名譽掃地的人,是楊佩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