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問的呢,她有什麼資格質問他,去了哪裡,為什麼丟下她不管?又為什麼要喝酒?
他對她這樣,又不是一天兩天。
她習慣了,只是,總學不會適應。
到了醫院,顧南蕭先下車了,也沒管陳怡霖。
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陳怡霖心中一片苦寒。
在老宅,顧忌著老爺子,他對她沒這麼冷淡。
即使知道是假的,但也願意陪他演,恨不得一直這樣演下去。
淚水在不經意間,從眼中滑落。
“需不需要我扶你上樓?”
小助理從車內鏡裡看著她。
就算再怎麼討厭她,也不能就這樣丟下她不管。
陳怡霖不禁苦笑,小助理比顧南蕭要強一點,至少還知道假意地關心她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謝謝!”
她推開車門,左腳先著地,右腳著地時,腳踝便一陣劇痛,她咬著牙,一跳一跳地朝醫院走去。
要不是敷了一會兒冰袋,她會痛的走不動路。
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小助理搖了搖頭,開車走了。
陳怡霖跳一下,就歇一下,只跳了幾步,額上便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真是又痛又累啊!
終於走到住院部的大門。
望著面前的大門臺階,她垂下了眼眸,有些沮喪。
看來,她要爬上去了。
她一手拎著高跟鞋,彎下腰去,另一隻手正要摸向臺階爬的時候,突然,一隻大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這隻手真好看,手指修長又骨節分明。
“你……你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爬呢?
嚴亞文的聲音近乎破碎,他緊緊地擰著眉,鏡片後的黑眸滿是震驚和憐惜。
他不敢想象,要不是他正好經過這裡,難道她真的要爬上臺階?
她光著腳踩在地上,兩隻腳和小腿上都沾著灰塵。
鼻頭破了,有些腫,雙眼也是紅紅的,他一眼就看出,她的眼睛受了外傷。
尤其是她的腳踝,紅腫的像大象的腿。
她受的傷,被他給無限放大了。
喉嚨哽塞的難受,嚴亞文覺得眼眶也酸的厲害。
她出醫院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時怎麼就搞成這個樣子。
這都遭的什麼罪!
顧南蕭這個混蛋,就是這麼不知道憐惜她!
“嚴醫生……”
陳怡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又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了。
嚴亞文半天沒說話,費了好大的勁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拼命地壓制那快要噴薄而出的情感。
“你腳踝腫的厲害,我抱你去病房!”
他走下最後一級臺階,拿過陳怡霖手裡的高跟鞋,橫抱起了她,動作小心又溫柔。
陳怡霖咬了咬下唇,猶豫了一下,還是用雙手抱住了嚴亞文的脖子。
這樣,兩個人都不累。
“謝謝……”
她道了謝,聲音小小的,軟軟的。
她眉眼低垂著,眼睛正好看見他的鎖骨位置。
嚴亞文稍稍垂眼,便可看見她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像兩片羽毛,拂在他的心尖。
他忽地想起了上個月,顧南蕭抱著陳怡霖,像託舉一個破碎的布娃娃。
她兩條纖細的小腿在半空中晃盪著,顯的特別的無助和可憐。
嚴亞文突然很後悔,那時候,他應該抱著她的。
即使她身上只裹著一條薄毯。
可是,她還是顧南蕭的妻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