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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念兮在廚房裡倒騰出三菜一湯端到餐廳,然後跑去臥室叫人,“洗好了沒?出來吃飯啦~~~~”
容修卻不在。
她愣了一下,又跑到書房。
男人立在窗前,身影被燈光拉得修長又寥落,背對著她,正在抽菸。
夏念兮皺眉,“不是說去洗澡的嗎?”
容修轉身,指尖夾著一根菸,菸灰已經積了長長一截,隨時都要掉下來。
“我忘記了,”他微微沉身,把煙掐滅在菸灰缸裡。
夏念兮瞄了一眼,起碼已經有三四個菸頭了。
容修推開窗散著味道,走過去攬住她的肩膀,“做了什麼好吃的?”
小丫頭鼻頭都被燻紅了,臉上還有點油漬。
他低頭親親她,夏念兮往旁邊躲,“別呀,都是油味。”
“好聞的。”他圈著她的腰,霸道索吻。
氣息交纏之後,夏念兮樂了,笑嘻嘻地看他,“我都是油味,你都是煙味,加起來就是油煙味,好了,誰也不嫌棄誰了。”
“淘氣,”容修伸出指尖彈了彈她的額頭,“一會兒再帶你一起洗香香。”
“……”夏念兮臉紅了,推他,“快出去,不然菜都涼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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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走到餐桌前面,站定。
容修的目光落下去——
嗯……鹽焗雞被砍得像五馬分屍,水煮豆苗還有點黃了,番茄炒蛋裡有紅黃綠黑四中顏色,以及……黃瓜皮蛋湯上只飄著黃瓜,皮蛋忘記了要放……
容修默默地捏了捏自己掌心裡的小手。
“……”一心一意等著自己被表揚再貼個小紅花的夏念兮垂了頭,喪氣地盯著自己的腳尖,“那個,我再去看看冰箱裡有什麼可以吃……可是,可是我今天買的材料好像都用完了,只剩下泡麵。有紅燒牛肉和蔥爆排骨以及香菇燉雞好幾種口味呢,你喜歡哪種啊?”
說完之後,她的頭都快要埋到胸口了。
這些泡麵的口味聽起來都要比她做的菜好吃,真是慚愧死了……
容修不說話。
夏念兮扁扁嘴,轉身往廚房那邊跑。
手,卻在後面被他扣住了。
容修把她拉回懷裡,“怎麼還要哭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的眼淚就吧嗒掉了下來。
“你是不是……對我做飯沒什麼期待,所以才一直站在書房裡不出來……我承認我的廚藝有限,我……我很笨,我……”
又急,又委屈。
可她真的已經盡力了,為了這幾個菜,忙活了幾乎一整個下午,回家之後更是腳不沾地,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容修哪裡捨得她哭,把她整個人抱起來放在旁邊的餐椅上,低聲哄她,“我很期待,但是你的手受傷了,等我一下……”
她手腕上被燙了一塊,硬幣大小,紅紅的,有點起泡了。
他居然看到了……
容修把醫藥箱拿過來,裡面有白夜蕭配的燙傷藥,他塗了一點在指尖,拉著她的手腕一圈一圈地輕輕在她的傷口周圍打轉,哄她:“你都請我吃妖精肉了,我還能不期待嗎?”
夏念兮破涕為笑,“你才是妖精呢……”
“是,我是妖精。”容修塗完了藥,洗了手再從廚房出來,“請問容太太,今晚願意吃妖精肉嗎?”
“……誰要吃你,洗澡都沒洗。”
“一會兒一起。”
夏念兮心裡暖了一下,抬眼望去,燈光把他的眉眼照得更加深邃溫柔。
她主動湊過去,親了親他的鼻尖,“妖精肉吃了能長生不老麼?”
“不能,”容修笑,“但能欲仙欲死。”
“……”
到底臉皮薄,鬥不過流氓,她低頭有些小慌亂地捏住筷子,“快吃飯,不然妖精肉,不對,菜就涼了。”
她害羞起來簡直像一隻剛剛孵出來的小企鵝,膽怯又純真,格外惹人憐愛。
容修嗯了一聲,也坐下來,不逗她了。
做菜真不是她的強項,味道著實一般,他也沒說什麼,吃了一碗她做的半生不熟的米飯。
然後不動聲色地從藥箱裡捏了一顆幫助消化的藥丸含在嘴裡,剛一嚼碎就細細地去吻她……
山楂陳皮太子參混合在一起的酸甜味道瀰漫了一嘴,夏念兮被吻得暈頭轉向,最後只能捏著他的襯衫前襟小小聲的喘氣。
容修低笑:“妖精肉好吃嗎?”
“……”夏念兮全身激靈了一下,往他懷裡拱得更深,聲音輕輕地吻了吻他的心口:“好吃的……”
不僅好吃,而且還讓人上癮。
他是毒藥,讓人慾罷不能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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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歡愛。
夏念兮體力透支,被容修抱進洗手間裡清理之後就放到了床上。
光溜溜地像一尾小魚,陷入溫暖的被子下面,睡意很快就襲來了。
他幫她墊好枕頭蓋好被子,又起了身。
她沒睡熟,察覺到耳邊熱氣不再,小手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掌骨,聲音軟綿綿的:“你去哪兒呀……”
“你先睡。”他吻了吻她的額頭。
唇瓣那麼軟又那麼溫柔,她再也敵不過睏倦,合上了眼皮,呼吸漸漸變得沉綿了。
容修站在黑暗裡安靜又專注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才轉身走進衣帽間。
白天的衣服已經換掉了,他重新選了一件黑色襯衫和黑色長褲。
走到玄關處的時候,取下自己掛在旁側的大衣,又瞄了一眼那件月白色的旗袍。
穿好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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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千離每次聚會都是瘋玩,今晚也不例外。
而且為了不去當電燈泡,他硬是拖著其他兩位哥們陪他玩了接近一個通宵。
到天矇矇亮他才醉悠悠地回到公寓樓下,還沒進電梯就被奪命追魂call嚇了個魂飛魄散——
是沐文靜:“你在哪兒?”
季千離一個激靈,醒了:“我在……跟我修哥在一起啊!”
那邊的人沒出聲,半晌,冷笑:“是嗎?我的小姐妹打電話告訴我說看到你在某家會所玩嗨了,拉著人家新來的小公主不撒手,哭著喊著要人家幫你一起打女魔頭?”
“……沒、沒有啊。我,我哪兒敢啊?再說我也沒什麼女魔頭可以打呀,對吧?”
“呵。”
又是一記輕笑。
季千離整個人都不好了,一股濃濃的怨念從天靈蓋裡飄了出來,“我說的是真的!”
“我沒說你撒謊,你慌什麼?”
“……誰慌了?”
“你跟容修在一起,那拍個你和容修的照片給我。敢PS,你就死定了。”
“喂,我——”
咔噠一聲,那邊已經無情地結束通話了電話,緊接著一條簡訊發了進來——
[五分鐘之內,照片沒發過來,後果自負。]
“……”季千離真想讓電梯門把自己夾死,也好過遭受這種女魔頭的連續荼毒。
還有沒有自由了?有沒有人權了?!
摔!
電梯門……當然不會夾死他。
電梯門一開,特別善解人意地給他送來了他的修哥。
一雙桃花眼霎時綻放出如同難民看到國旗般的救贖光芒,他在心裡把各路神仙都感激了一邊,然後趕緊摸出自己的手機湊過去,“修哥,我們合個——”
‘影’字還沒說出口,他修哥已經直接無視他,走向自己那輛黑色的越野車,直接開車出了車庫。
季千離:“……”
他抓了抓頭髮,有些無奈又無措地站在原地,差點哭了。
本來還想找個機會跟修哥說前天小嫂子和自己在容氏門口看到了某個人的事……看來今天又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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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蕭最近把工作都掛靠在某家醫院的研究所,偶爾也會做一些疑難雜症的外科手術。
孟瑤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他的上下班時間,每天風雨無阻不分寒暑日夜顛倒地去堵人。
昨天白夜蕭是夜班,早上六點下班。
所以她今天也起了個早床,認真地給自己化了個妝,也不管春寒是否料峭,從陽臺上收了自己那件還沒有完全乾透的露肩白毛衣穿好,就踩著高跟鞋出了門。
小區裡安靜得很,連個早起的鳥兒都沒有。
她卻滿懷信心。
早起的鳥兒不一定有蟲子吃,但早起的蟲子……孟瑤邪惡地想,說不定有鳥吃。
一路心懷凌雲壯志,走起路來都能虎虎生風。
到了小區門外,她還沒攔車,腳下卻忽然一崴,扭著了……
路邊,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靠在那裡,車燈熄滅,車頭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看樣子好像已經來了一段時間了。
這車牌……好眼熟……
再走過去仔細一看,果然是容修的車。
駕駛位的車窗半降,容修靠在椅背上,手上夾著一根菸。
孟瑤奇怪了,想叫他,又不知道要怎麼稱呼才好。
叫容大少?彆扭。
容先生?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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