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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念兮這一聲老公叫得格外綿軟嬌嫩,餘韻悠長。
不算大聲,但也絕對足夠傳遍全場。
所有人都如同中了葵花點穴手的呆雞,瞪大眼睛齊刷刷地往她手指的方向轉動脖子——
容家,主桌。
容耀國,容勳,容修,容明……那桌上的男士那麼多,誰是這姑娘的老公?!
那些女人們心裡百轉又千回,心裡有個讓她們絕望的可能性漸漸擴大,但卻都犟嘴不肯承認——
“這一聲老公不會是叫得容明吧?”
“現在的小年輕們,一談戀愛就老公老婆地亂叫……”
“不會是容明吧?他臉都紅了呢……該不會是叫的容勳吧?”
“也有可能,他喪偶三十年了,要娶個小年輕也有可能的……”
在眾人不懷好意的嘀咕聲和容家其他人的震驚中,容修起身,沉穩挺拔地走過去。
和夏念兮十指緊扣。
這一握,他宣誓了自己的主權,震碎了其他女人的夢想,也讓容家的人眼珠子個個瞪大,都快要突出來掉在地上了……
“你都結婚了,還有人跟你求婚?看來我老婆的行情不錯,但是……”容修看也沒看容離,“抱歉,你來晚了。下輩子都沒機會了。”
“……”
我老婆這三個字擲地有聲,如同一記驚雷狠狠地炸在了所有人的中間,騰起一朵交雜了憤怒,嫉妒,驚訝,不解等所有情緒的蘑菇雲……
唯有夏念兮,心裡如同被熱毛巾熨帖過,又暖又滿又舒展,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全身每一條血管都在呼啦啦的流淌著名為甜蜜的東西。
簡直美得要冒泡了……
她反手向上,悄悄地回握了一下他的大掌。
真是安心啊……
“這……不可能吧?!”
“對啊,這不可能啊!容修是什麼人物,能說結婚就結婚?這也太不動聲色了吧?!”
“就是,他身邊那位,什麼來頭?”
……
一時間猜測聲四起,傳入了臺上兩個人的耳朵裡。
“我們已經領證結婚了,夏念兮小姐已經是正式的容家大少奶奶了,請大家以後見到她,稱她為容太太。”
容修沉穩的聲音像一記悶鐘敲響在大家心頭。
兩個人站在一起,說不出的和諧,說不出的般配,他眼裡的那股子寵溺,真是藏也藏不住……
閃瞎了所有人的眼。
而那位總是優雅風光的影帝現在還跪在了夏念兮的旁側,如同一個小丑般可笑。
容離愣愣地捏著手裡的戒指盒,他預計過自己今晚會丟臉,但沒想到會丟得這麼徹底……
其一,如果他們真的已經領證,那麼他就是在跟自己的大嫂求婚,這傳出去有多打臉,誰都心知肚明……
其二,他們領證這麼大的事自己之前都不得而知,證明在容修身邊埋的那些眼線出了問題,說不定早就被連根拔除。
其三,這求婚宴是容修著人準備的,要讓他容離難堪的意味已經非常明顯。而容修是容家目前最有威望的繼承人,他這個影帝看著風光,其實什麼實權都沒有爭到手。到時候恐怕……自己艱難,也會讓林芳菲更艱難。
還有其他的一些後續效應很難一時說清,這事影響太大,如同地震,餘波難斷。
一貫的招牌式笑容已經沒辦法再繼續維持,容離從臺上站起來,把戒指扔回三角鋼琴凳上,臉色漸冷,保持著最後的沉默。
容耀國坐在位置上,捂著自己的心口,喘氣聲越來越大,欣喜之後是滿滿的難以置信。
而容勳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管家,清場,送客。容家的人都留下來,不是容家的,全部請走。”
畢竟老爺子年邁,容修這一代又是晚輩,上一輩裡容勳最大,說話自然有分量。
十分鐘之後,管家成功清場,花園裡只剩下了容家的人。
容耀國穩住了自己的心跳,被老傭人扶起來,顫顫巍巍地看了一眼容修,“你到我書房裡來一趟。其他的人先回自己房間裡去,今晚都先別睡。”
“是。”
容曼珍率先應了,作為女兒在這個時候要做貼心小棉襖,她起身代替老傭人扶了容耀國往裡走,然後轉頭,看了容修一眼。
那眼神裡似震驚又似失望。
容修沒什麼反應,淡淡地迎視了所有人一圈,然後無聲收緊了自己的手,把她握得更緊了,“怕不怕?”
要跟他進去面對容家的所有人。
他知道這丫頭膽子可沒她平日裡嘴裡說的那麼大。
哪怕容耀國再喜歡夏念兮,今天這事也是他們當眾打臉容離,傷了容家的面子。
就怕老爺子不高興……遷怒於她。
“怕什麼?”夏念兮眨巴眨巴眼睛,故作聽不懂,“他們還能吃了我呀?吃人肉可是犯法的!再說,人肉也不好吃……”
容修低頭看她。
小丫頭眼睛亮亮的,清澈得不得了,說話卻故意犯糊塗,這是在寬他的心麼?
他輕輕扯了扯唇,領了她這份情,“說得你好像吃過似的,怎麼知道難吃?”
“我沒吃過?”夏念兮今晚心情好,膽子也跟著打了,龍潭虎穴都敢在他的一個眼神之下就跟他一起闖,更何況是進容家大門?
她也不是沒進過。
黑葡萄般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趁著其他人沒看見和夜色的掩飾,伸著小手就往他的皮帶下方一撫,“吃過。好吃,大,直,粗,還自帶蘸醬……”
“……”容修被她摸得幾乎雙眸冒火,差點當場把她扛起來現在就帶回家。
最後好不容易用理智壓住了衝動,“回家再收拾你。”
“好呀!我等著!”她笑得更加明媚了。
容修見她這麼笑了,心裡的擔憂倒真的鬆快不少,領著她進了別墅,他交代了幾句,讓她先回他之前的房間,然後自己就上了進了容老爺子的書房。
夏念兮把他叮囑的話一字不落地都聽進去了,站在客廳中間看著他上樓,等書房的門關了,她才唇角一拉,掩住了自己的笑容。
說不怕其實也是假的,但是她不怕自己被容家人怎麼著,怕的是容修被訓斥。
拉了拉自己的裙角,她聽話地往樓上走。
剛到容修的臥室門口還沒來得及開門,就看到一隻手臂忽然地橫了過來,相當沒禮貌。
容離脫掉了白色的燕尾服外套,上身只剩下一件白襯衫,領結被他自己拽掉了,脖頸上還留著一道紅痕,可見他拽的時候有多麼地用力。
連眼神裡都帶著一股狠勁,陰森森的,很瘮人。
“一定要蹚這趟渾水?”他開了口,語氣不善。
“渾水指的是你自己嗎?如果沒有你和你媽媽,容家的確是清澈多了。”
夏念兮回擊得毫不猶豫。
容離眉心擰成了一個麻花結,“看來之前是我小看了你。”
以為她不過是個自己勾勾手指就能對付的小姑娘,現在才明白她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之前?”夏念兮笑了笑,眼裡也漸漸露出一個鋒利的勁兒來。
以前她不懂什麼叫做喜歡,也不懂被人疼愛和保護是什麼滋味。
現在統統都懂了,那她便成了破殼而出的小鳥兒,誰破壞她現在擁有的東西,她就能不顧一切衝上去啄瞎誰的眼。
誰怕誰?!
“在海上的時候,我真應該直接把你做掉——”容離的語氣更加地瘮人,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直接抓住了她的腳後跟,隨時能把她拖進深淵。
“那時候你沒把握住機會,真是可惜了,又讓我活了下來。今天有那麼多媒體,你的人設都崩了,滋味如何?影帝先生。”
不就是互相傷害嗎?她不把他容離當回事,那他就是連個屁都不如。
“隨意,我本就不在意那些。”
進娛樂圈,那純屬以前的無奈之舉,無非是想讓爺爺覺得他無意與容修相爭。
現在,那層窗戶紙隨時都可能被捅破,他還需要繼續顧慮什麼呢?
“是麼?”夏念兮笑了笑,“但願你真的如同你說的那麼灑脫。哦對了,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我只說一次,希望你千萬別忘記,不然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容離沒接話,只是抬頭看著她,眼底陰狠像是在分泌綠色的毒汁。
夏念兮盯著他的眼睛,勇敢迎視上去,一字一字地道,“以後見面,叫我嫂子,不然我就去爺爺那裡告你的狀。”
容離的臉瞬間繃緊,怒意更甚。
“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恥啊?”夏念兮笑了笑,“我就這麼無恥這麼沒品這麼不擇手段,誰讓我是女人呢?女人都有任性的權利,你說對吧?晚安,小叔子。以後我們來日方長,以前你在我身上動過的那些小手段,我慢慢跟你算——”
說完之後她直接推開了房門,甩了容離一鼻子灰。
到了房間以後,連燈都沒有力氣開了,一摸額頭,全是冷汗。
門外站著的可是親自讓殺手把槍子送到了她胸膛裡的惡魔,誰能不怕?
可想起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夏念兮又覺得倍兒爽,一股腦地跑到容修的床上,拿起他的枕頭狠狠狠狠地吸了幾口氣,才控制住了自己激動又驚怕的心跳。
然後抱著他的枕頭在床上滾了好幾圈,才聽到有人來敲門。
是小女傭梅梅:“夏小姐,哦不對,大少奶奶,哦,也不對,少夫人……我,哎呀,我——”
小姑娘不知道怎麼稱呼,特別地糾結。
夏念兮被弄笑了,想起她那張圓乎乎的蘋果臉,起身去開門,“有事?”
“老爺子讓您去一趟書房,現在。”梅梅眼睛亮了一下,“你今天好漂亮啊,你真的跟大少爺結婚了嗎?你……”
她年紀小,比夏念兮還藏不住事兒,一問起來就沒完。
夏念兮揉揉太陽穴,擋住她的好奇目光,“好了,我先去爺爺那邊。這些問題以後慢慢回答你。”
“好!”梅梅看著她走遠,又化身小迷妹,“我看好你哦!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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