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不卑不亢,笑容純淨如初綻的荷,好似一點兒諷刺挖苦的意思都沒有。
楊氏一噎,“我才不是惦記東西!”
“也是,每次舅媽都少不了從我母親這兒拿,一次不送,確實少不了什麼。”蕭玉琢輕笑,“梅香回來吧。”
楊氏氣的肉疼,兩腮都漲紅了,“我家修遠如今得聖上看重,我想要什麼沒有?”
“年兒得你乳養他,自會記著你的恩情。玉玉這孩子也是純孝,嫂嫂別逗她了。”景夫人開口,語氣溫潤,叫人如沐春風。
景延年沒有父親,他母親當年為了偷偷生下他,吃了不少苦。
生下他後,更沒有能力撫養他,是他舅舅一家照顧他們孤兒寡母。楊氏將他奶大,仗著這些功勞,她常以恩人自居。
楊氏得意的笑了笑,“若是真孝順,就該早些讓你抱上孫子,你瞧我家有那些個孩子多熱鬧?”
提及孩子,景夫人的臉色黯然了幾分。
“自己生不出來,就別霸攬著不讓旁人生。你若是個懂事兒孝順的,倒不用每月往這兒跑,早早叫你婆婆孫子才是正理兒!”楊氏對著蕭玉琢說。
以往楊氏當她面提及子嗣,她總忍不住動怒。動怒的結果就是讓景延年越發討厭她。
原主以為,景延年顧及一個外人的面子都勝過她。蕭玉琢卻是明白,她當著他的面,衝乳養他長大的舅母發火,就是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她踐踏的不是楊氏,而是他景延年的尊嚴。
蕭玉琢沒有接腔,只是輕嘆了一聲,低下頭來。
景延年幽深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頭上,無端想起昨晚王氏說,她喝了避子湯。
楊氏還要再開口刺激她幾句,似不將她的貓爪子逼出來,她都難以甘心。
“舅母,我和母親還有話要說,您先回去忙吧。”景延年沉聲開口。
房間裡霎時一靜。
楊氏恍如不認識這一家人一般,瞪大了眼睛。
景延年維護蕭玉琢,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