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苦呢?
上演苦肉計差不多就行了,還真當自己是銅牆鐵壁?
不過這話李慕白沒敢說出來,他認命的上前,開啟醫藥箱先給換藥。
刀子刺進去可是縫了針的,單單碘伏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容淺看到他來了,忙去給他倒水。
李慕白趁機嘲諷一句,“你可真行。得手了?”
莫尊眉梢輕佻了下,“我覺得沒那麼嚴重。”
李慕白注意到容淺端著杯子從廚房出來,他順口接道:“是沒多嚴重,差點點心臟就破裂了,到時就算是神仙來了,也不一定能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
容淺剛剛走出來,聽到這麼一句,手一抖,杯子差點拿不住。
莫尊斜眼覷他:“差不多行了,沒那麼誇張。”
既然演戲就要演到底,本著職業天性,李慕白為關心病人的身心也是夠拼的,“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小命是你自己的,奉勸一句要愛惜。”
上好藥直起了身,李慕白問,“你這還回去嗎?”
“不了。”莫尊想也沒想。
容淺將水放到茶几上,表面若無其事,“不回去能行嗎?他傷的很嚴重。”
“是很嚴重,不過在家裡調養也沒什麼不好。”李慕白手指摩挲著下巴,扭頭看向容淺,“得隨時需要有人照顧。”
“……我在家的!”
——
容淺總覺得自己被李慕白和莫尊連夥套路了,可若放著莫尊不管,她會做不到……
容淺皺著眉頭送完李慕白回到家裡,莫尊躺在了她的臥室,李慕白給掛著鹽水。
可能剛剛動完手術,他卻這麼一折騰,等掛上鹽水後,就睡了過去。
容淺站在床邊,靜靜看著他的睡顏,睡著的莫尊,那張鬼斧神工的俊臉,彷彿卸掉了清醒時的所有凌厲,他平靜的樣子是容淺所沒見過的。
同時也是最無害的……容淺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然後猛然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臥室。
那略帶倉促的腳步,洩露了她的慌亂。
關上臥室房門,容淺後背靠在門板上,她深深吸了口氣,在撥出。
心口鬱結仍在。
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導自己,也許開導不了——
她與他之間,可能真像莫尊所說的那樣,有一條線,在他們看不到地方死死糾纏著,根本扯不開!
她勸著自己,認命吧!
莫尊根本就不是在開玩笑,從他決絕的一把刀子毫不遲疑刺進他的胸口,他就已經給她束縛上了一條鏈子。
一條鐵鏈,這一生都不可能再掙脫開來。
容淺閉上了眼,她齒貝死死咬住唇瓣,她也不知道自己難過什麼,只不過透不過氣的感覺,身心疲憊。
莫尊醒來,屋子裡飄散著濃濃鮮香的雞湯香味,男人看著天花板,沒有動彈,嘴角弧度卻上彎了下。
掛著吊瓶,針什麼時候已經被拔了。
莫尊並不知道,連她進來出去,他都沒有感應到。
莫尊此時才真正意識到什麼,他的一生血雨腥風中走過,身處高位,肩上負擔的責任只重不輕。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放下了所有,連睡覺都能睡得這麼的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