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對方剎車及時……
想到這裡,她才微微扭頭看向旁邊開車的男人。
他感覺到她的目光,醇厚嗓音說道:“抱歉,嚇到你了吧?”
容淺未回應。
季彥霖解釋:“剛才再打電話,忘了按喇叭……沒事吧?”
“——沒事。”她僵僵的說出一句。
車子停了下來,容淺看著前面林立的高樓,她眸中閃過疑惑。
季彥霖解開安全帶,誠心邀請她:“上去喝杯熱水吧,暖暖身子。”
容淺眉毛微動,想著措辭,他雖然跟呂辰有些相似,可畢竟不是呂辰,他們是陌生人……
就聽季彥霖笑道:“放心,傷害不了你。”
他下了車,然後到容淺這邊紳士的為她開啟車門。
看著那張飽滿堅挺的俊容,容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有些恍惚的下了車,然後隨他上樓進入他的家裡。
當被迎接進去,看到他不經意間回頭露出溫和笑意的臉孔,容淺才明白過來……她總能在這張臉上看到呂辰的影子!
季彥霖邀請她坐,他的家是灰色主調,整潔大方。
家裡隨處可見擺放著的畫作,容淺不自覺的被吸引,她來到櫃子前,視線怔怔上面放置的一幅抽象派畫作……
身後傳來腳步聲,季彥霖手裡端著熱水,遞給她,“喜歡嗎?”
容淺抬手接過,他的聲音傳來:“喜歡的話就送給你。”
容淺微微訝異的扭頭看他,Cyril大師的作品在市場上少說也得幾百萬,他隨隨便便的一句,就送給她?
季彥霖退了西裝,他身上穿著暗色馬甲,藍色襯衫,一副成熟穩重成功人士的氣派,魅力四溢。
他單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給容淺介紹這幅畫的時間心境:“這幅畫是在去年畫的,有幸去了一趟月亮湖,回來腦子裡不知怎麼就有了這麼一幅畫面。”
他指了下面前的畫,示意就呈現了出來。
“當時很不滿意,可看著看著不知怎麼就越來越喜歡,然後擺在了家裡。”
“你看得懂嗎?”他回過頭來問她。
容淺誠實的搖頭。
季彥霖低低笑了起來,他道:“那跟我來,挑一幅你能看懂的。”
“是為了抱歉你差點把我撞了嗎?”容淺忍不住問。
季彥霖帶她上樓,來到他的畫室,開門的時候他回眸:“我又不是真的撞到了你。”
可,卻是真的嚇到了她啊!
容淺迫切地想跟Cyril大師扯上關係,Cyril大師的作品,說不動心那是假的。
“不過嚇到了你,我是應該有點誠意!”季彥霖道。
容淺跟在他身後,等走進他的畫室,看到裡面牆上掛著滿滿的畫作……她深深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季彥霖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他開啟了燈,一室明亮,更清晰的展現他這些年的作品。
容淺大致掃了一圈,同行看的是功力,這裡面隨隨便便的一幅畫,都是令人驚歎的存在。
容淺那種肅然醒悟的感覺無法形容,她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有幸透過電子裝置見過Cyril老師的畫,當時不覺得什麼,可幾年後再看……一種久違的悸動在心底發酵甦醒。
她突然轉過頭,眼神亮晶晶的看著季彥霖:“您能替我畫一幅畫嗎?我本人的……那個,錢……”
話出口,她才窘迫的意識到她自己其實是沒錢的,花莫尊的……她心裡總有一絲抗拒,因為知道,那個人不屬於她,所以她從未有過心安理得的去接受他的任何東西!
季彥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就見她抬起頭來:“您說一個價錢,我以後還給您好不好?”
她認真的樣子,清瀲眸子中是帶著光澤的,純真良善。
季彥霖輕笑了一聲,語氣頗有絲遺憾:“看來我這兒這麼多畫,沒有一個是入了你的眼的!”
“不是不是,”容淺忙擺手:“畢竟那些是您的成果,我不好白白所得……”
“呵呵。”
從畫室裡出來,季彥霖問了她句:“你的電話是多少,可以留下,等約個時間我親自給你畫。”
。
容淺很激動,激動的從樓道里出來,臉上的的笑容都掩飾不掉。
來到車子旁,她微微不好意思的看向季彥霖:“您說給我畫的,不能食言。”
季彥霖雙手插進兜裡,被她取悅的直接笑出了聲,他趨著她的視線帶了絲溫和:“決不食言。”
季彥霖開車送容淺回去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季彥霖的面前,容淺總能放下防備,能喜能怒,展現出符合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兒性格。
而不是沉悶的,防範的……
從季彥霖車上下來的時候,容淺對他說了聲再見,然後順著山路自己走回皇城怡景。
兩人分別後,絲毫沒有發現車子後面一直隱隱尾隨一輛紅色小轎車。
車頂上罩著的後視鏡裡閃現出女子大紅唇色,冷冷表情,透露出一抹陰狠。
她拿起手機,看著裡面拍下的照片,心裡只覺暢快。
——
容淺回到皇城怡景,莫尊並沒有回來,管家看到她,迎上來:“少奶奶您回來了,剛才您家裡打來電話,說是讓您回家吃個飯。”
“我家裡?”容淺有一瞬間沒明白她的意思。
管家點頭:“是的,容夫人還說您回來讓轉告您,給她回個電話。”
原來是趙雙怡……
容淺還以為是是歷夫人……也對,她家裡嘛!
容淺上了樓,她先拿上衣服進浴室洗過澡,出來後,才找出手機打算給趙雙怡回撥過去。
可沒想到手機沒電給自動關機了……
難怪趙雙怡會把電話打到別墅座機。
容淺隱隱猜測,是不是莫尊有了什麼動作,趙雙怡才打電話的……
那他,到底是幫沒幫她們家?
晚上的時候,容淺才把電話給打通,果不其然莫尊派人出面了,是他的助手叫閻哲的……容海深拿下那塊地輕輕鬆鬆的,幾乎都沒耗費多大力。
趙雙怡在電話裡高興的讓她回家吃飯,說是婷婷跟建建回來了,一家人坐在一起聚聚。
榮建是尤美麗生的么子,容海深老年得子,尤美麗就是靠著這個兒子才在容家站穩的腳跟。
趙雙怡能夠寬容大度的絲毫不在意這混亂家庭的道德,容淺卻做不到渾然未知的待在那樣的家庭裡。
她淡淡說了句自己還有事,要複習功課,就掛了電話。
等房間裡沒了聲音,容淺腦海裡閃過陸婕然的面貌,她心裡劃過一絲痕跡。
她阻止自己去想,從抽屜裡找到吹風機開始吹乾頭髮。
——
當十二點鐘聲敲響的時候,容淺急急忙忙跑下樓,她顧不得吃飯,跟管家說了句:“管家,我先走了,下午不回來吃飯。”
然後就跑出門。
今天她有一場考試,世間趕得很急。
南江的雨還在繼續下著,半個月的時間,斷斷續續,沒有一天是清朗的好天氣。
是啊,時間都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自從那天早上她不知怎麼激怒莫尊後,他有半個多月未回皇城怡景一步。
容淺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當莫尊不聯絡她,她是不會主動去打聽他的訊息的。
彼此互不打攪,相安無事。
容淺過著在皇城怡景從未安生的生活,心情都寧靜了不少。
搭車來到華陽路,今天的路程不知怎麼格外擁堵,車子似烏龜爬的速度一點一點向前滑,容淺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最終等不及,下了車打算從這裡跑著到考試地點。
反正也快接近了,不是很遠。
莫律開著幾百萬的名車,被擁堵在龜速的各色車子之間。
他有點焦躁的按喇叭,尤其是看到,車縫間有輛摩托車再次超越過去,這讓他心裡更是憋火。
“前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交警是吃乾飯的嗎?”
李慕白坐在後面,出聲安慰他:“你也別急,慢慢來吧,反正時間也不是很趕。對吧,莫尊。”
他問向坐在身旁,胳肘子搭車窗上,手撐著下巴的莫尊。
那張邪氣的臉面無表情,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從敞開的窗戶黝黑眸子淡淡看向窗外。
莫律一手擱在方向盤上,他回頭問:“吃過晚飯我們去帝豪吧?”
李慕白笑道:“阿姨讓你去嗎?”
“你們不說,我媽怎麼知道?”莫律回過身,頗有些憋屈道:“自從回來南江就被管得死死的,哪兒都去不得,還讓跟著我哥學做生意,我是那塊兒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