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淺輕輕眨了下眼,她收回視線,怔怔看著前面的椅背。
她沒想到無意間在路邊停了下車,就能碰到莫尊從酒店裡出來……剛才的一眼,那些黑衣人明顯是等著接他的。
心頭忽然跳動的有些錯來,她制止了自己的目光,卻又忍不住扭頭再去看……
站在他身邊的女人穿著火辣妖媚,一身緊身裙包裹著凹凸有致的身材,魅惑妝容遠遠看著都能令人血脈膨脹。
那女人挽著莫尊的胳膊,像是在跟他撒嬌,纏著讓他不要走……
莫尊沒有拒絕,甚至臉上還帶著邪肆笑容,陽光灑下的光芒有些刺眼,容淺看不清他那雙暗沉的眸子裡是否還夾雜了溫柔寵溺……她只見那女人突然踮起了腳尖,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他們就站在酒店門口,人來人往的大路上,女人膩歪進他的懷裡,熱情吻他……
容淺倏地轉開了目光,忽地就覺得胃裡翻騰有絲噁心上湧,原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隨隨便便找個女人就可以玩那麼嗨的……
那她算什麼?
若是沒見到的時候,容淺況且以為是供他免費的女人,而現在看到了……恐怕連免費*,都是在等著他什麼時候想換口味了,才排得上的吧?!
莫律跟容淺道了一句歉,半天不見她反應,他回過頭來:“都跟你已經說抱歉了,你這女人怎麼這麼……”
容淺怔怔抬起頭,莫律的話語卡在了喉嚨,那張清麗面容,眼眶微紅,唇瓣青蒼的不見半絲血色,光看著,就莫名撞到了心頭上。
莫律張了張嘴:“你,你怎麼了?”
容淺微微轉眼,莫律跟著她的視線看去。
然後一眼看到那邊,他哥抬手手拉開身上趴著的女人,然後低下頭,在那女人耳邊說了什麼,惹得那女人嬌羞的捶打了下他的胸膛。
莫尊笑著,臉上表情分明是玩慣情場的高手。
而那女人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然後目露羞澀的送他離開。
一眾黑衣人跟著坐進車裡,這是他哥的排場,那些人是專門訓練出來的保鏢,畢竟南江尊爺的身份,有多少人虎視眈眈在暗處盯著,莫律是知道的。
但這次……
莫律視線看向容淺,她已經恢復了過來,面色無任何神色流露,淡淡的,仿若野皺菊。
不會讓人注意到,卻淡放著自己的美麗。
“我哥,他……”莫律想解釋逢場作戲?
可眼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莫律轉回身重新坐在駕駛座上,他心頭無端的一片煩亂,事實上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他哥輕佻的一面。
在他的心裡,他的大哥不是那樣的,他在外面再怎麼有威懾力,回到家裡,在家人心裡,他依舊是那個重義氣,無所不能對感情專一的哥哥。
莫律敢說從莫尊繼承家業起,就不見他出去跟人鬼混的玩過,無論是明裡暗裡,莫尊這麼多年身邊出現的女人只有林悅琪一個。
可現在……
莫律不知道該怎麼跟容淺解釋,剛好管家買好了東西出來。
等坐進了車裡,管家笑呵呵的給說道:“超市裡大減價,少奶奶這次可給家裡省下了不少。”
她以為這麼說,多少能緩和一下氣氛,卻不想車裡那空氣中游動的因子,似乎比她下車前更詭異濃烈了些!
一路無話回到皇城怡景,管家給搬東西。
容淺下了車,轉身正要往回走,身後傳來莫律的聲音。
“容淺……”
容淺是從監獄裡出來的,並且年齡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小,莫律是知道的,正因為知道,所以那句嫂子怎麼都叫不出口。
容淺停頓下了腳步,她回身看向下了車,胳膊搭在車頂上看著她的莫律。
“不管怎樣,我是不相信我哥會……出軌,他不是那樣的人。從這麼多年對待林悅琪就能看得出來,你要相信他!”
容淺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她轉過腳步,回了別墅。
莫律看著那道身影消失在門裡,他扭頭看向旁邊已經差不多快枯萎的草木,心裡躁亂的一手捶打在車頂上,然後鑽進車裡,啟動引擎離開。
容淺回到了房間,等關上房門,她微微閉上眼,連莫律都說對待林悅琪就能看得出來莫尊的人品,可那是林悅琪不是嗎?
他們本就是情侶,莫尊為了她是應該的!
容淺卻什麼都不是,有點可笑,之前在醫院裡聽到李慕白對她說的那些話的時候,她竟把自己搞得一晚上未睡,就為平息那潮起潮落的心湖。
等平靜了,認清了……容淺要吃緊緊咬住的下唇,隱忍心底一陣一陣的刺痛。
莫尊——本就不屬於她,一次一次,她就是認不清!
——
容淺從醫院回來,身心俱疲,她機械般的洗過澡,出來後躺在床上,很想睡,腦海卻紛亂的怎麼都睡不著。
等好不容易睡著了,夢裡閃亂的畫面損耗著最後的精氣神。
容淺是被身上猛然壓下的重量給驚醒的,她睜開眼,刺眼的光芒照耀的她有一瞬間的暈眩。
脖子吃痛,她恍惚地回過神,莫尊覆在她上方,眯著眼,那雙暗沉眼眸晦暗如深的盯著她:“不是在醫院裡住了這麼多天,臉色怎麼還這麼難看?”
容淺左手無意識抵著他胸膛,隱隱抗拒,她邁開了頭,消瘦面頰蒼白無色,嘴唇也乾裂開來,唯有那雙眼閃爍著熒光,因為轉開頭,露出優美漂亮的脖頸鎖骨。
“沒有恢復,你……”她胳膊用了力。
可她那點兒力氣怎麼能和莫尊抗衡,他俯下身,薄涼的唇落在她的耳旁,灼燙氣息噴灑在耳垂。
容淺微微掙扎:“莫尊,我身體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