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到空氣中的溼氣一下上升到讓人幾乎窒息的高度,攻擊已經到了。肉眼可見的水汽在他的周圍凝結成針,片刻也不停留的刺了下來。
“別小看我!”柳淺緣剛才上當,心裡有了點火,手一揮從圍住自己的火焰中分出幾朵,那分出的火焰如同盛開的青蓮,迎上了水針。“叱叱”的聲響傳來,火焰包上水針,兩種相斥的力量中和了,冒出幾股白煙之後消失得無影無綜。
面前的危機消失,柳淺緣剛鬆一口氣,忽然脖子上冰冷的感覺傳來,一根水針竟然貼上了自己的面板。
“淺緣,你退步了。”清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柳淺緣的心都提到喉嚨口了,這個時候不由再愣了一下。
可以這麼簡單的就摸到自己的身後,自己的火焰依然還圍繞著自己,對方怎麼來的?稍微低頭,脖子邊可以看到一隻手,那隻手面板很白,手指修長,在小指末端的地方有個類似彎月的傷痕,看上去該是舊傷了。而面板之上,有一層淡藍色的氣浮著,想一想這應該是對方的防禦,就是這層氣擋住了自己的火焰讓他可以近身靠近。
不過那彎月的傷痕……看著……好眼熟啊……
“怎麼你覺得現在守在一方,就不用近身戰了麼?竟然連我的靠近都感覺不到。”那隻手輕鬆,水針消失,接著手指轉了個方向,在柳淺緣臉上狠狠的揪了一把,揪得柳淺緣眼淚都快出來了。
說完這話那人退開,柳淺緣揉著臉轉過身來,也滅了自己周圍的火焰,這幾話已經讓他知道對方是友非敵了。
只見面前的男子身高比柳淺緣略微矮一點,也瘦一些,修長中顯得有點贏弱,估計在178公分左右,穿著簡單的牛仔褲和白色上衣,如同一個大學生。來人一頭短髮,仔細看黑中著一點點青,劉海柔柔的搭在額頭上,其下杏型的眼睛明亮如水,高挺的鼻子,再下是隨時都帶著微笑的嘴。
這個人整個人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非常溫文,跟柳淺緣那種尖銳中帶著冷冽剛好相反,這個人就像是春風一樣,靠近的人幾乎都能感覺到暖意。
“好久不見,淺緣。”這個時候他就笑開了,撲面的暖意讓人有弄錯了季節的錯覺。
“確實是好久不見啊……”摸著臉,柳淺緣剛才心中的氣已經完全消下去了,難得的臉上也帶了真誠的笑意,“慶雨。”
兩人說完,互相給了對方一個擁抱。
祝慶雨,算起來跟柳淺緣應該是堂兄弟。
柳淺緣的父親是祝慶雨父親的兄長,兩人同年出生,小的時候是常在一起的,一直到雙方十二歲。柳淺緣跟著母親回了母親家,從此作為繼承人培養起來。他母親一脈,從很早以前就是一教(當時還不叫一教,就是指得這片靈地)的守護人。而父親一脈則是走的修煉除魔的路子,祝慶雨自然是跟著自家宗族修行了,算起來兩人已經有16年沒有見過面了。
祝慶雨小手指上的那個傷痕,就是小的時候兩人跑去山上玩,卻遇上邪魔,為了保護柳淺緣落下的。當時手上幾乎是從小指開始往下撕裂到手背,看起來很是嚇人,幾乎把手廢掉。後來長輩們救治,用了接近半年才癒合的,但是那個傷痕卻怎麼也消除不了了。
這個傷痕,也註定讓兩人的友誼更深。
分開的時候柳淺緣就覺得,總有一天是還會跟祝慶雨見面的,到今天真見到了,又有種他們根本沒有分開16年的感覺。
柳淺緣當下就讓祝慶雨跟他回家談,祝慶雨站在小青蟲面前猶豫了足足有十分鐘才嘆了口氣上了車,拉上車門就開始苦笑道:“淺緣,16年沒見,你的品位還是沒有變啊……”
“怎麼說?你不覺得很可愛嗎?”柳淺緣掛檔開車,一邊小心的退出車位,一邊說,“我還打算再去買幾個布偶什麼的,上次有看到個40公分高的,很不錯,放在車後面,偶爾從後視鏡看到都覺得心情愉快啊。”
“……”祝慶雨無語,最後也只能笑了笑,沉默了幾秒之後忽然開口,“淺緣,你知道我這次是來幹什麼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