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間隙

說起來柳淺緣和祝慶雨是一夜沒睡，昨天晚上發現了那股殺氣的消失，和那片生活區出的意外狀況之後，他們立刻就開始了調查。

一片地區的氣是有自己的規律的，一般來說不會出現大的波動，就算是上次一教受創，因為有柳淺緣的努力，也是保持了基本上的平衡的。但是那股殺戮之氣太強大，竟然把城西這片區域的小精魂都趕出去了，就算是殺氣消失了也不敢回來。這樣就造成了整個城市的氣流失衡，如果立刻進行彌補也不是補不過來，但是如果有死地的出現，就很麻煩了。

就算是以柳淺緣加上祝慶雨的力量，也沒辦法很快的把類似靈魂真空狀態的死地恢復到原來的狀況。

死地的生成是有必然又有偶然性的，必然就是，這裡必須要是原本積累了很大的怨氣之地，要有累積很深的怨念，不是一個遊魂就可以造成的，那得是成千上萬的深怨之靈。遊魂是人死後殘留在世界上的一絲執念，而靈則是靈魂本身。靈魂跟遊魂的區別在於意識，遊魂是沒有意識的，只是進行著這個人生前最後所想的事情，不斷重複，而靈魂是有自己的意識的，會思考，還會進化修煉。從新死的鬼魂到鬼靈，再到鬼妖鬼仙走得就是這條路。當然鬼不是說形成就形成的，大多數的人就算有執念或者一頂的冤屈，留下的也不過就是強大一點的遊魂而已，不然這世界就亂套了。

所以可以想象，死地形成的條件之一，擁有成千上萬的深怨之靈，就不是那麼簡單就會出現的。古戰場和古刑場是容易達到這個條件的地點，但是這個城市雖然也有以前的菜市場殺人地，卻不是在這裡。更不要說什麼戰場了，這個城市雖然年代古老，卻少經戰火，千百年來也沒出現過大規模的死人的戰事。

接著說偶然性，都說了死地是連靈魂波動都不存在的地方，那麼也就是說，不管這裡原來有多少鬼靈的存在，在形成死地之後都是不存在的了，要產生這樣的情況有幾個可能。一就是有道行很高的修行之人對此地進行了清洗，還在清洗之後沒有做善後超度，讓鬼靈雖然不存在了，但是對周圍其他妖靈的威懾還在，讓他們依然不敢回來。這樣形成的死地一般是短時間的，如果這個地方再次住了人什麼的，一旦人氣流動起來，很快就會恢復。第二就是忽然出現了空間裂縫，把所有的鬼靈都吸進了異空間，然後這個空間裂縫再次轉移消失，這個地段形成波動真空，這樣的情況出現的很少很少，而且絕對是毀滅性的，不會說有人還住在這裡卻安然無恙，只怕是一瞬間，所有人連靈魂碎片都留不下來一塊。而且空間裂隙消失之後也依然有威懾力，很長很長的時間也不會有東西敢靠近，這樣的死地會保持的很長久。還有第三，也是人為形成的死地，那就是陣法。

陣法是很玄妙的東西，真正可以改變天地氣流的陣法，不是人們認為的擺幾塊靈石就能形成的，而是用精魂加上本身的修為煉出來的東西。陣法可以形成一定的空間遮蔽，讓人無法從陣外感受到陣內的任何情況，甚至是你就算入了陣，也找不到線索，因為你的感知被它遮蔽了。

柳淺緣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陣法，因為這些生活區裡的人還是自然的在生活的，他仔細的觀察過那些人。所有的一切都很自然，這些人除了帶不起一點人氣之外，跟平常的人沒有區別。他也觀察到，有夜遊歸來的人在外面的時候還是有人氣的，只是一進入這個區域就感受不到了而已。但是他卻想不出來，有誰有必要，花費那麼大的人力物力，甚至耗費自己的修為在這裡擺這個陣。

而且這個陣的出現，是在那股殺氣之後，他所想到的是這個陣法是用來掩蓋那股殺氣的。但是為什麼要在殺氣出現之後才來亡羊補牢而不是一開始就掩蓋住，至少那樣不會立刻引來他這個守護者。而且就算是一開始就遮蔽住了，那股殺氣引起的氣流變化卻是存在的，掩蓋得了一時掩蓋不了一世自己依然很快就能發現。

他不是妄自菲薄，只是如果是一個可以做出這樣的陣法，同時還擁有那麼大的殺氣的對手，不是現在的他就能輕鬆對付得了的。對方如果對這個城市有所調查就會發現，這個城市除了柳家之外，只有三個古家族的據點，都不算強大，如果是針對為之，那就根本沒有必要做這樣的事情出來，只怕是全力攻擊的話，他們都抵抗不住。

一想到那種刺得他的精神力隱隱做痛的殺氣，他就覺得心頭寒然，手心裡都是汗水。他對自己用氣的掌握還是有一定的自信的，柳家法門的優勢就在於此，同一個年齡段的年輕修行者裡，是他的對手的只怕沒有多少。如果他都沒有把握能夠抗衡，那麼其他人說可以輕易破解那就是搞笑。

在他跟祝慶雨在城西徘徊調查的時候，他也有發現數道人影往這邊而來，想必是發現了異常而來探知的人。C城有據點的家族包括以馴服妖獸為主的蕭家，以古武為主的李家，以及遊離世外，以潛修為主的王家。這三門都不是現在主要的修行家族，跟柳家類似，屬於小家族。他們都知道C城是柳家的守護城市，平時也安於本分，畢竟大家都不大，我們不亂挑事，你柳家也就安分的守著所謂的平衡就好。現在雖然都派出了人來探察，但是彼此都沒有足夠的力量來鬥爭，這次估計也只是看看情況，怎麼說，既然這裡是你柳家的守護城市，那麼該你柳家出頭。

柳淺緣知道他們是不會幫忙的，對於那些人影也不去管，他剛才的深度感知已經用掉了大多的靈力，現在只是在一定範圍類進行淺度的感知，希望能找出點被忽視的東西來。

這一夜他跟祝慶雨兩個人，一個走高空大範圍感知的路線，跑遍整個城西，上最高的樓用精神搜尋；一個走地下排查的路線，在各個巷道街角找尋線索。

可惜是一直忙到天亮，都沒有任何的收穫，這片地方的妖靈被嚇得要死，它們本來就比人類敏感，現在一個個都藏在自己的巢穴裡，連出來晃盪下都不敢。稍微有點道行可以跟人溝通，也是三緘其口不敢議論，畢竟那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也是他們不會去招惹的。

等到了天大亮幾乎把力氣費盡，兩人也只能合計著先回去休息一下，雖然說身體算不上勞累，但是精神卻是需要修養的。就在這個時候，柳淺緣感覺到了空間的絮亂。

他跟李立生和鄭離他們交好，也就在他們身上留了下心，每個人身上都被他下了靈力的種子，為的就是如果再出狀況，他能夠第一時間發現。

他發現的是，鄭離身的靈力種子感覺不到了，而空間的波動剛好就是鄭離工作的地方，於是也顧不上休息，兩人連忙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