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還準備了節目？”他譏諷，似乎是在為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得，也或許是為黎沁的狼心狗肺覺得難過。
“郡主說今晚會給您一個驚喜。”墨陽愣了半響，突然恍悟雲景是在接他剛才的話。
“驚喜？”雲景冷哼，該不會是驚嚇吧。“走吧，時間差不多了。”黎沁，本王倒是要看看，你還要做出多少讓我傷心的事情來。
大婚如期舉行，繁複的各種習俗過後，皇帝特意安排了歌舞時間，因此，皇帝皇后也親自光臨，倒是黎老爺沒來，用他的話說，“你讓你的兒子娶了其他女人還想讓我這個做爹的去看著，我倒是做不到。”知曉他的性子一直這樣，皇帝倒也沒有為難他。
此刻，王府院子裡人影跌至，月光出奇的好，賓客們吟詩作對，為的就是給雲景大婚增添喜氣，但是從頭到尾，雲景始終板著一張撲克臉不曾發言過半句，有人敬酒倒是來者不拒。
“王爺，郡主就要走了，您不攔著麼？”此刻，剛剛放下酒杯，忍了一晚上的墨陽終於上前小聲的跟雲景交談起來。
雲景斂眉，許是喝了太多酒，眼眶都有些發紅。
“隨她。”
“可是王爺分明捨不得，您為什麼不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郡主呢？萬一，萬一郡主知道之後就不走了呢？”
雲景斂眉，不知道是不是墨陽看錯了，他似乎看到雲景長長的睫毛上像是溼潤了許多，良久之後他才抬頭。“告訴她做什麼？自取其辱麼？”
“王爺，郡主只是還沒長大，她不懂事正常……”
“墨陽。”雲景徑自倒了一杯酒，“別再為她找藉口了，還沒長大是沒錯，但是十四歲已經不小了。”而且，憑藉跟黎沁日夜相處那麼長的時間，他發現黎沁的心智其實比他還要成熟。
仔細想想，黎沁除了行為上，很多事情都是很明智的。
就像，她第一次來葵水的時候，她只是驚訝了片刻便恢復正常，甚至第一次就知道自己應該怎樣處理，一點都不見驚慌，他曾問過其他的宮女，記得那宮女說，一般的女子來葵水的時候都會驚慌失措，但是沒有，黎沁只是驚訝。
那時候他就覺得黎沁是有秘密的，直到……
直到前段時間，直到她睡夢中的那些囈語，直到她不斷的呼喊著的那些名字。直到她一個又一個不平常的舉動和習慣，之後，他真的很認真的分析了一下黎沁，甚至將她的身世做了一個調查，得到的結論是，黎沁抬聰明瞭。聰明到，根本就不像是這個年紀會有的樣子。
就好像她無意中提的那些意見，就比如說如何製造糖果以及那些這個世界上之前從未出現過的毛絨布偶……
他不信她天生就這樣……
黎沁，你的秘密，真的多到數不過來呢。
我一直以為，你不願意說沒有關係，因為我會等，我會等到你願意對我敞開心扉的時候，但是黎沁，你終究，還是決定要離開我了麼？
眼角發酸，雲景便一直一直的喝酒，似乎只有喝酒才能夠讓他冷靜一些，才能讓他暫時忘掉黎沁帶來的痛苦。
黎沁，你要走的話，就走好了，反正你從未屬於我，我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你留下呢？
是的，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我擔心自己不是我想象中那麼好，我擔心自己給不了你想要的。
“可是王爺……”
“別再說了，她看待事情或許比我們都還透徹。”
“那王爺就要眼睜睜的看著郡主離開麼。”
“她的心不在這裡，若是真的要走，本王也攔不住。”
“景兒。”皇帝開口，所有的聲音都要停下。墨陽只能咬牙退了回去。
“怎麼一個人在那邊喝悶酒呢，可是朕為你準備的婚禮，你不滿意？”
“怎會？”雲景揚唇，卻並沒有笑。“兒臣只是覺得太開心了，因此多喝流量幾杯。”
“皇兄確實應該覺得開心。”雲苒突然開口，打斷了雲景的話，“我朝兩位郡主都嫁給你了，你享了常人所不能享的福分，確實難得。”
雲景握住杯子的手微微收緊，他抬頭看著雲苒，目光漆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