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醜。”還沒說完的話被雲景打斷，但是墨陽分明看到雲景眼裡不斷閃耀著的淚花。然後他便看到王爺踏著沉穩的步伐朝著黎沁身後走去，腳步最後落在了院子當中那兩個人不人鬼不鬼的雪人上。
他伸手，在跟他一樣高的雪人身邊站定，許是時間來不及，也或許是材料不夠，總之雲景覺得那雪人除了跟他一樣高之外再無半點像他。
但是他肚子上兩個大大的皇叔倒是證明了那確實就是他雲景沒錯。
然後，他轉移目光，看著跪在地上的雪人身上，他突然沒忍住就想要笑了，真是……笑抽了，黎沁果真是個沒規矩的，因此做個雪人都是那般歪歪扭扭的模樣，倒是很形象的，最主要的是，她在那雪人身上寫了三個字就真的讓人忍俊不禁，小侄女，然後……然後她在那雪人的眼睛兩側挖出了兩道很深的溝，並且用樹葉直接拉了兩條下來，雖然……雖然算不上形象，但是勉強能夠看得懂，因為那分明就是嚎啕大哭的淚水……
“這眼淚，畫得也太假了一些。”他沉聲開口，一句簡單的話卻讓墨陽睜大了眼睛，啥，那是眼淚？他一直以為是鼻貼弄到眼睛上了呢。
“還不是因為大晚上的不好找材料，不過話說回來，皇叔若是覺得還不錯的話，改明兒天亮之後我讓小蝶他們送顏料過來，保證把皇叔畫得漂漂亮亮的、”
目光掃到她被凍得紅腫的手上，雲景那句“好啊”突然就換成了“不必”。
“本王又不是女人，要那麼漂亮做什麼，這個就很好。”黎沁心裡開心了一些，雲景這麼說是表示已經原諒她了麼？
“那個是什麼？”雲景看著圍繞在兩個雪人周圍那一圈大大的鬼畫符，他發揮了所有的腦細胞也實在猜不到到底是個什麼鬼。
“騷瑞，那是對不起的意思。”黎沁不假思索的回答，甚至將原本的讀法都故意變了音。
“可是本王從未見過這種字型。”
“……”
黎沁突然就愣住了，剛才這麼寫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這個問題，一方面是她覺得這麼寫有誠意，而且看著好看，因為從遠處看來，這個院子就像是一塊大蛋糕，而那些字，就像是生日蛋糕上的那些祝福語一般，現在雲景問及，她該怎麼回答才是？
“那是……”
“是什麼？”雲景寸步不讓。
“是很多年前跟隨爹爹出去遊玩的時候見到的一種語言，據說是對不起的意思，我想著，要新鮮稀奇的才能贏得皇叔的青睞，因此……因此便擅作主張的寫了，怎麼，皇叔不喜歡麼？”黎沁說的吞吞吐吐，雲景本想繼續懷疑，但是她這個理由分明又讓人懷疑不起來。
“沒有不喜歡。”那就是喜歡咯？黎沁眨眼。
卻看到雲景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似乎在思考。想了片刻，終於想起黎沁還沒起來，於是微微皺眉，“你怎麼還不起來。”
黎沁暗自翻了個白眼，地上那麼涼，她要是能起來的話早就起來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分明是她剛才摔倒的時候扭到了腳，雖然不疼，但是也沒有多餘的力氣起來。“腳疼，起不來。”
雲景眼眸一暗，“剛才不是還挺能跑得麼？”話雖然不好聽，好在動作還是有的，他疾步上前，大手一撈就把黎沁整個兒抱在懷裡，他的胸膛，不似平常那般溫暖，反倒有些冰冷的感覺。黎沁嫌棄的皺眉，表示十分不解，怎麼感覺，沒有曾經那麼溫暖了呢？
還是說天氣太冷，所以連雲景這個自備暖爐的人也變冷了？
想不出答案，黎沁就覺得這是對的，因此便也沒有過多的糾結，頭頂上傳來雲景嫌棄的聲音，“瘦得跟排骨似的，也不知道多吃點。”黎沁眨眼，她這是在關心她麼？
而且……似乎她昨天晚上確實沒吃飽來著。
“你的外袍呢？真當自己是鐵打的麼，這種天氣居然穿這麼少就敢在外邊跑？”
黎沁繼續眨眼，她沒想穿那麼少，只是小蝶送過來的時候她正在忙，擔心外袍弄壞了她的作品便吩咐暫時放在一側了，只是沒想到，她會遺忘的那麼徹底。
黎沁覺得她需要跑十幾步的路程，雲景似乎是三兩步就到了一般，因為還沒來得及將他話裡的關心分辨清楚她就已經被放在凳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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