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倆不由同時失聲。老張罵道:“馬舅,大晚上的,你別胡說啊。你個電工,又不算命的,嚇我們幹什麼?”
“什麼電工?”馬舅有點鬱悶,“老夫只是年輕時學過電工,不代表一輩子都是電工。二十年前我不是從村裡出去打工嗎,當我在廣東當電工的第二年就遇到了一個高人,老夫當年有幸拜在了他的門下。自從跟了我師父以後,這十八年來我就幹了這行。在全國各地幾經輾轉,這不……三年前才到了這個省會,只是離老家近一點。”
他見紙還有兩三斤沒燒完,起身給自己的茶缸子去滿上了熱水,復又坐在沙發上對我們說:“你們啊,還是運氣好,要不是碰上了我,這條小命就懸了。”他見我們滿臉驚疑,擺了擺手,拉起了左手的白襯衣衣袖,說:“看看這個你們就明白了。”
說罷把手給我們伸了過來,我倆湊腦袋一看,他左手小臂內外側,竟都有一道暗黑色的牙齒痕跡。在這牙痕周圍,還有一圈暗紅色的詭異符咒圖騰將這牙痕環繞包住。
老張說:“老舅,我見過社會人手上紋猛龍飛鷹的,你紋個牙齒印?”
“你當老夫這是紋身?”馬舅氣不往一處來,急道:“老夫就給你們好好講講它的來歷吧!”
“那應該是十五六年前,發生在沿海地區北部的一個沿海小城。當時有一個夜班計程車司機把車停在海邊上後半夜都沒有去載客,直等到快天亮的時候,突然瘋了一樣駕駛汽車失控的撞向一個晨跑的男子,把男子捲入車輪之下之後,他還倒車反覆的碾壓,直到那男子把車輪卡死……”說道這裡他彷彿心有餘悸,“他就下了車,從車上的隨車工具裡拿出一個大號的螺絲起子,把那男子的腦袋連同脖子扎得……扎得就像爛西瓜一樣。”
他飲了口茶,說:“直到有人路過,報了警,差人來了之後,這個司機他才忽然一下癱軟在地。”
“這聽起來是兇殺案啊……”我首先想到的是司機和那男子有不共戴天之仇,對那男子實行的仇殺。
“當時辦案的也都這麼認為,可是後來他們發現,事情有幾個不對勁的地方——首先,這個計程車司機和被殺的男子,根本就八竿子都打不著,他們一個是海南的,一個是北方的。詢問他們周圍的人,也都否認他們兩人會存在任何的交集。”
老張也被勾起了分析案情的興趣,說:“難道是僱兇殺人?”
“這倒是說對了一半,不過他們探查發現,這位外地過來的計程車司機,無論自己還是家人的戶頭都沒有大額進項,在搜查他租住的地方甚至老家,也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不用錢的僱兇殺人,應該是情殺了?”我想了想,為了感情去殺人,倒也是個合適的理由。
“不,情殺也不對。”馬舅緩緩的說:“這位可憐的司機清醒之後,才知道自己殺了一個陌生人,而且死狀如此的慘烈,他直接就瘋了。畢竟是大案,省裡都來了專家給他會診,所以他這個瘋,可不是想裝就裝得出來的。”
老張問:“他是真的瘋了?”
“沒錯,這位計程車司機家裡條件也不好,父母都有病,他從來都是謹小慎微的為人處世,開計程車也不敢像其他人一樣宰客,甚至是有點自卑怯懦吧,這是他周圍同事給他的評論。而且他一個外地人,在當地也沒有什麼朋友。獨自租住一個小房間。賺了錢就按月匯回老家,下了班沒事也不出門,生活無比的單純。他的房東說他從來沒有把異性帶回來過。出入都是一個人。”
老張說:“那豈不是情殺這條線也斷了……”
我介面說:“這又變成懸案了呀……”
馬舅點點頭:“後來我師父帶我去了,我師父在精神病房裡,用他的辦法還原了事情的真相,原來在司機殺人前一天的深夜,他在海邊一段人煙稀少的路段下車尿尿,等他回到車上拉開車門的時候,車後竟然悄無聲息的坐了一位渾身溼漉漉的禿頭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