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剛好響了三聲,那邊就迅速接通了。
一個略微帶著風霜感的磁性女聲說:“嗯,我是孫姐。節哀順變。請問有什麼需要?”
我又長見識了,頭一回聽人打電話第一句不是你好,而是節哀順變的。
但瞧馬舅臉上卻是喜滋滋的,說:“是我,你馬哥!”
“臭不要臉的,這麼晚還給我打騷擾電話,你要瘋吧你!我掛了啊!”電話那頭的孫姐聽到是馬舅的聲音,簡直是一副不堪其擾的樣子,直接就要掐電話。也不知道馬舅和孫姐是什麼關係,看來有些糾纏不清。
馬舅連忙說:“不是不是,我是真的有事需要你幫忙!”
“你有事?”孫姐的聲音略一遲疑,馬舅連忙說:“我外甥現在快不行了,你趕快來一趟。”
“哦,真是找我訂壽衣啊?”孫姐似乎終於有點興趣,說:“行,平時也沒聽你說起過有外甥。這快斷氣了倒是知道先找我,算你有點良心,說吧,多大的尺寸,幾領幾腰?”
“不是定壽衣,孫堂客!”馬舅有點著急,說:“我外甥我必須救過來,你明白嗎?!你趕緊給我送點香燭過來!”
孫姐也不知道是聽了他的孫堂客,還是因為要的東西太尋常,語氣又有些不善了:“你店裡那麼多香燭,你找我要?我就說你這個老流氓,半夜三更打我騷擾電話,就是來調我的口味!”
馬舅害怕對方結束通話,語氣忽然著急起來,說:“不是,我不在店裡!我現在在外面,手頭很緊急,沒什麼準備!我在書院路茅草街糖紡巷的副帥府,很需要你的幫忙,你聽懂了嗎?!”聽馬舅聲音著急,孫姐安安靜靜的聽著,馬舅繼續說:“快點幫忙送過來!”
“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打電話就沒點好事!這麼晚了還折磨老孃……”孫姐罵了一句,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也聽不出來孫姐到底來還是不來,馬舅掛完電話倒是一臉的輕鬆,說:“放心吧,等下就有人送過來了。”
馬舅靠著牆點上煙,一支菸剛抽完,我的手機就響起來了。馬舅一看來電號碼,臉上難掩猥瑣的喜色,對我說:“到了,我下去接東西,你好好守著!千萬不能讓燈滅!”
說完就邊走邊接電話下樓去了。
我對他絲毫不擔心,除了這個燈,他肯定還有很多法子可以讓他在樓梯間上下自如。
我望著閃爍的火苗,更擔心的是這個。
馬舅的腳步走遠,四周陷入死寂。我忽然想起這間屋子,就是掐死過九姨太,折磨死過二姨太,也許還燒死過人的房間。
而且我身前地上還躺著我以前的好哥們老張。也許以後我們還是好哥們。但是我敢肯定,現在他不完全是老張。
我護著燈,胡思亂想著,又怕燈滅,又怕老張忽然醒來,又怕老張再也醒不過來,這滋味真的是度秒如年,十分難受。
我竟然為一個已婚已育的大老爺們守燈,這感覺逐漸就變味了,就像我們是一對基佬一樣。
可這時,忽然我聽到一點點響動,木質樓板吱呀吱呀的搖晃。我以為是馬舅回來了,連忙回頭去看,結果發現聲音並不是門外傳來的。
那個吱呀吱呀的聲音,彷彿就是在這個房裡傳出來的。
我冷汗直流。這是怎麼回事???
吱呀吱呀……吱呀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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