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下車之後，慧靈忽然湊到司機耳邊，幽幽的說：“他不是，我是。”
司機臉都白了。
他點火起步，一路上熄火十來次。
我有點無語的對慧靈說道：“大姐，你現在被一個魂魄寄生了，你還有心思玩這個呢？”
慧靈說道：“這叫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我：“……”
大半夜的，紙紮店也不開門，我開始咣咣砸門。
一邊砸門，我一邊向慧靈抱怨：“你想要買東西，你就自己來好了，為什麼要拉著我一塊來？這不是折騰人嗎？”
慧靈說道：“我自己怎麼買？我是鬼，你見過鬼魂買紙錢的嗎？”
我愣了一下，說道：“好像，確實沒有見過。”
慧靈說道：“是啊，所以得活人來買，這樣比較有誠意。”
我正在和慧靈討論的時候，紙紮店的門已經開啟了。
有個叼著煙，光著膀子的中年人，睡眼惺忪的開啟門，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幹什麼？”
我說：“買東西。”
那人看了我一眼，然後嘆了口氣，說道：“進來吧。”
估計這傢伙是把我當成家裡有喪事的可憐人了。
雖然大半夜把他叫醒了，但是如果家裡有事的話，也算是情有可原，這傢伙心地倒是不壞。
我們進去之後，中間人問我說：“買什麼？這裡什麼都有。”
我向周圍看了看，確實什麼都有。
我說：“買兩個紙人，童男童女。”
中年人哦了一聲，隨後拿出來兩個紙人：“還有呢？”
我說：“其他的不買了。”
中年人疑惑的看著我：“你買這東西到底是想幹什麼？”
我被他穩住了，有些發愣的說道：“幹什麼？還能幹什麼，當然是用啊。”
中年人說道：“給誰用？”
我一臉懵逼的說道：“當然是給死人用了。不然呢？給我自己用嗎？”
中年人呵呵笑了一聲：“還真有給自己用的。”
他吸了一口煙，看著昏黃的電燈說道：“前幾個月，有兩個毛頭小子，來我這裡買紙人。”
“買回去之後，就搞什麼直播，說是要把紙人當成充氣娃娃。蓋在被子裡叫老婆。”
我聽得毛骨悚然：“這特太變態了吧？這倆人怎麼想的？”
中年人吐了口菸圈，呵呵笑了一聲：“誰知道他們倆怎麼想的？據說那天晚上掙了不少錢，有很多人愛看這個。”
“不過報應也很快就來了，這倆人就瘋了。整天神神叨叨的，嘴裡胡言亂語，有不少人說，他們是褻瀆鬼神，被找麻煩了。”
老闆幽幽的說道：“更氣人的是，這兩個小夥子的父母，居然找到我頭上來了，說我不應該賣給他們紙人，如果我不賣的話，他們也不至於這樣。所以我應該賠錢。”
“這不是扯淡嗎？所以我拿出一根棍子，把他們打跑了。”
老闆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想讓我賠錢？門都沒有，大不了打官司，我開紙紮店的，我怕誰？最後這夥人也沒再回來，估計也知道自己沒理，就是想訛我一把而已。”
老闆指了指我手裡的紙人：“所以，你這東西真的是給鬼用的嗎？”
我嗯了一聲：“我一個朋友死了。給我託夢，說想要紙人。我燒給他。”
老闆嗯了一聲：“你做得對，死人的要求，有時候必須得滿足。”
他擺了擺手，說道：“行了，我就不送你了，回去睡覺。”
老闆回屋睡覺了。
我帶著紙人，和慧靈離開了紙紮店。
我們剛剛出來，慧靈就對我說：“你覺不覺得這紙紮店有點不對勁？”
我無語的說：“怎麼不對勁了？我怎麼沒感覺到？你別疑神疑鬼的行不行？”
慧靈指了指身後。
我回頭一看，發現紙紮店變了模樣，變得十分破百，兩扇玻璃門緊緊地關著。
門上不知道是誰糊了一張報紙，說年輕人買紙人玩耍發生意外，家屬大鬧紙紮店，老闆一時氣憤，自殺以證清白……
這意思是說，老闆其實早就已經死了，剛才賣給我們紙錢的……是鬼嗎？
我有些感慨地說道：“果然，就算是開紙紮店的，也架不住胡攪蠻纏的家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