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有什麼事你們在來辦公室叫我。”說完,醫生轉身就走了,那護士在把現場的東西收拾一番後,也轉身跟了過去。
“大哥,你的傷口這麼會好端端的崩開三次呢?”
面對莫向晚的關心,霍天擎本能的避開她,不去看她的眼睛。
“沒有,就是不習慣住院,所以慣性的動手做事,才不小心崩開了傷口。”
“真的是這樣嗎?”莫向晚不放心的追問道。
“當然,不然你還以為是什麼?”
“我……”莫向晚張口就要把自己的懷疑差點給說了出來,轉而出聲解釋,“我本來之前來看過你,只不過剛好接到許文傑的電話,說爺爺他過世了,我就沒來得及和你打招呼,就走了,大哥,你不會怪我吧!”
想到自己剛剛跟去墓園所看到的那一幕,霍天擎心下苦澀,帶著些許無奈開口。
“傻瓜,大哥怎麼會怪你。”
又怎麼捨得怪你?
說話間,霍天擎抬起手來打算去揉莫向晚的腦袋,才發現他是坐著的,而她是站著的,然而,頭髮沒揉到,他手上的傷口卻是被眼尖的莫向晚給發現了,她一把捉住他的手,滿是愧疚的問:“大哥,你的手怎麼也受傷了?”
霍天擎收回自己的手,“只是破了點皮而已,不礙事的。”
“怎麼會不礙事,傷口處理不好,會感染,會留疤的。”莫向晚冷著聲音說,手伸過去就要按護士鈴,想到人家剛剛走,這裡又叫別人回來,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我去找護士要些消毒酒精來,你們兩個就在這裡待著,哪裡也不準去。”
囑咐完這句話,莫向晚當下往病房外跑去,她剛走出病房,江展逸便開口了。
“天擎,你我兄弟那麼多年,我們也算得上了解彼此,我知道你的心底一直都喜歡晚晚,包括現在,你的心底都還有著晚晚,可是你要明白,你們之間的關係註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還有,晚晚她很在乎你,更在乎你們之間的關係,但是,她對你之間,想必你也很明白,是感激,是相守,但不是愛情,她當初會答應嫁給你,也是因為這些的原因。”
“我知道自己在無形中傷害了晚晚很多次,我也知道你肯定覺得我配不上晚晚,不配照顧她,但是你也很明白她和我之間的事情,我們從很早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牽扯在了一起,我們早晚都會走在一起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放棄這一切,能夠主動退出,你知道的,晚晚她是個矛盾糾結體,是個多愁善感,優柔寡斷的人,我不想自己把她逼得太緊,我是真心的希望你別讓晚晚為難,能夠大方的祝福我們一次。”
“江展逸,你不覺得你來和我說這話,你不配嗎?”霍天擎冷言譏諷道。
“霍天擎,我好好和你說話,是因為你對晚晚是真心好,不然你以為我會沒事來和你廢話這麼多?不過沒關係,我想晚晚她也會找時間和你親口說這些話的。”
“是嗎?你就對你自己那麼有信心?”
“我對自己沒有信心,可是我對晚晚有信心,我知道她一旦做了決定,就會有所堅持,她已經答應過會陪在我的身邊,她就必然會和你斷了所有的一切聯絡。”
“江展逸。”霍天擎一字一頓的叫道,從床上蹭的一下站起來的他抬手就想要給江展逸一拳,卻瞥見突然出現在門邊的莫向晚的身影,當下手落在了江展逸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
“我也許沒有機會照顧晚晚一輩子,但是誰也阻止不了我愛她的那顆心。”
霍天擎的話語成功的讓江展逸介懷上了,可是他不想霍天擎變成第二個季曉情,當下說了個折中的想法出來。
“如此,我們便拭目以待,等傷好之後,我可以給你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能不能爭得回晚晚就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好。”霍天擎磨牙道。
雖然他心底很清楚的明白莫向晚不是個貨物,不是他們可以爭來爭去的籌碼,可是他真的好想以自己心底深處的那個身份去照顧她。
所以,他明知故犯了一次。
哪怕心底清楚,莫向晚知道這件事情後,會惱恨,可是,這也都是他們給自己一個能讓對方徹底放棄的機會。
莫向晚進來時,便看到兩個大男人勾肩搭背的站在那裡,定定的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她。
“你們兩個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幹嘛?我臉上有花嗎?”
見她犯迷糊,江展逸他們才確定莫向晚是真的沒有聽見他們剛才的談話,而兩個大男人也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起剛才說過的話語。
“沒有花,就是剛剛傑尼打電話過來,說有事找我,我得趕回病房去一趟,就和天擎說讓他好好照顧自己,他便說我們真是一對難兄難弟,便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哦,是這樣啊!”
莫向晚將從護士那裡要來的醫學用具擺放好,一邊不容霍天擎拒絕的抓過他的手,開始熟練的為他上藥,一邊才打著商量的口吻衝江展逸說道:“如果事情不急的話,等我給大哥的手處理好,我就陪你一起回去,如果著急的話,就找個護士陪你一起回去,實在不想的話,你直接打電話讓傑尼過來也行。”
“不用了,我的傷沒有大礙,我自己回去就好。”
“你一個人行嗎?”
江展逸衝著莫向晚點了點頭,遞去一個安心的眼神,“我可以的。”
“那好吧,你就自己小心些,到時候讓傑尼給你找個看護照顧一下,我今天在這裡照顧大哥,等會兒,我媽他們估計也快來了。”
“好,我就先走了。”江展逸衝著霍天擎投去一個他懂的眼神,轉身就走。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門口,莫向晚才回過神來繼續為霍天擎處理傷口。
“大哥,這傷口還疼嗎?”
霍天擎垂眸看了一眼莫向晚手正摸著她昨天一口咬下去留下去的傷口,唇角輕扯,淡淡的說道:“早就已經不疼了。”
因為心上的傷比這更疼。
“昨天的事情對不起,我當時因為太擔心江展逸了,所以才會對你下口那麼重。”
“傻瓜,我沒關係的,倒是我當時攔著你過去,你不怪我才好。”
“我是挺怪你的,可是我知道大哥你只是想要好好的保護我,所以才攔著我,你為了我可以連命都不顧,現在我又有什麼理由來怪你。”
“晚晚……”
“對了,大哥,你今天有沒有吃過東西,餓不餓?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買。”莫向晚突然岔開話題,處理傷口的動作也加快了兩分。
知曉她是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霍天擎也很識趣。
“我不餓,你給我把傷口處理好了,如果你餓了,就自己出去買些東西吃吧。”
莫向晚說了句好,在把藥塗好,纏上一層薄薄的繃帶,這才開始收東西。
見她收好東西,便站在那裡不動,霍天擎似乎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麼一樣,當下笑著開口,“晚晚,你是不是有事想和我說?”
莫向晚點了點頭,“我的確是有件事想要和你說。”
“你要說什麼話儘管講。”他承受得住打擊的,對於他來說,在墓園聽到那些話後,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話能夠讓他在難受了。
“我記得自從我們的關係的曝光後,我們好像還從來沒有好好的聊過一次心事。”
“那樣因為自那以後,就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們忙碌得沒有閒下來的時間聊天。”
“也是呢。”說著,莫向晚走過去坐到了霍天擎的身旁,看著他那張熟悉的臉,好久才出聲將自己在心底猶豫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
“也是自那以後,我除了對你若即若離,外加上偶爾用話語提醒你和提醒自己,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們就都彼此犯渾或者打岔的直接將這樁事情矇混了過去,也從未刻意提起你,所以,你對我親近,我也只是本能的轉化成你對我是哥哥對妹妹的疼愛,可是很多時候,你看我的眼神是那樣的炙熱,我才發現,原來我一開始就錯了。”
“雖然我叫你哥哥,可我們之間並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我知道,你肯定一直都在抱著這樣的想法,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又加上我從未拒絕過你,所以你覺得其實我對你還是有感情的,又或者是認為阿逸他傷我那麼深,我不會再和他在一起,那麼只要我一天不嫁,你就一天不娶,然後就可以以現在的身份相守在我的身邊?”
“天擎,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底和你是不一樣的想法,我給不了你自己想要的,我希望的是你能夠娶妻生子,娶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可是,卻不想我們之間變成現在這樣,我知道這段時間,自己在無形中給你很多無形的傷害,但你應該也清楚,更多的是我在利用阿逸故意做給你看,只是想然你明白我們之間的關係,只是天擎,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呢?難道你不覺得其實我們之間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嗎?我叫你大哥,我是你妹妹,你如同哥哥那樣愛著妹妹,我們還是一家人。”
“晚晚……”霍天擎沙啞著聲音無力的叫了一聲。
自從那次被覃沛藍出言提醒,他就一直很收斂,儘量剋制自己的情感。
他也一直以為莫向晚是不知道的,原來她早就看穿了。
“這是我還給你的。”莫向晚趕在霍天擎要繼續說話之前快聲說完,也將自己找到的那條紅繩取出來遞到了他的面前。
“晚晚,這東西都已經送了你那麼久了,怎麼想著要還給我。”
“在南城流傳了一個古老的說法,這條紅繩代表的是姻緣,也亦是愛情信物,不管男女,只要把自己虔心求來的紅繩送給自己喜歡的那個男人或者女人,就如果把她的心拴住了一樣,他們就會永遠的在一起,這是當時我想著要給你一個驚喜但又是很有誠心的生日禮物,所以我去了清涼寺廟去求取這條代表健康平安的紅繩,也無意中得知了這樣一個說法,不過,那時候我們的關係是戀人,所以,我把自己求取而來的那條紅繩送給了你。”
“而現在,我把你送的這條還給你,是因為我不知道當時對你之前是不是就已經知道這個說法,我也不管那個傳說是真是假,雖然這東西並不值錢,我都決心把這東西還給你,因為它現在已經不適合戴在我的手上,我不想讓人有誤會我們的可能。”
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紅繩,霍天擎無力的笑了笑,想到那日在病房內撿到當初送給莫向晚的那條紅繩時,他心底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只是,這一天來得好快,快得他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而至於面前這條有些許變形的紅繩,他曾經在江展逸的那裡見過,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條紅繩就該是當初他看到的那一條。
事實也的確如他所料想的那般,紅繩真的是江展逸手裡的那條。
只不過今天莫向晚在打掃江展逸住的那間病房時,在地上撿到了這條紅繩,便直覺的以為是江展逸撿到了她的東西,沒有還給她,她還為這事和江展逸講了幾句口角,說是這東西是霍天擎的,她要物歸原主的,最後將這紅繩據為已有的收了起來。
而江展逸也因為兩年前在南城看到的那一幕,知曉那紅繩代表的是什麼,便沒把那條紅繩其實是他去求取的,是當年打算送給她當生日禮物的這事說出來,曾經一度想過把那條紅繩找個機會在給莫向晚的霍天擎此時也聰明的也沒有說出來。
“晚晚,只是怕別人誤會嗎?”
這樣做不是為了讓他更好的死心嗎?
霍天擎的心猶如刀剜一般疼,他一直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是他沒想到當這樣一席話從莫向晚的嘴裡冒出來,他還是會這般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