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寂寞撒的謊

第76章 打破沙鍋問到底

“看不出來嗎?我這是在給你一個練習學會包紮傷口的機會。”

“如果是這樣,我不需要這種機會。”

莫向晚冷冷的說道,這種沒事找事做,除非她真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

“我這傷口是你咬傷的,於情於理,你都得處理一下吧!而且現在都還流著血,你真想我英年早逝,然後你守活寡不成?”

莫向晚抬頭看了一眼江展逸,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看著自己,隨即咂了咂嘴,極不情願的開始為他處理起傷口來。

雖然是個很小的傷口,她處理得細心,江展逸也看得認真,眼見手臂上的傷口被莫向晚用紗布一圈一圈的纏繞著,就好像他的心被這個女人纏繞著一般,心底劃過一絲溫暖。

“傷口包好了,雖然是小傷,還是不要沾到水,省得到時候惡化就麻煩了,最麻煩的還是留疤,那很難看的。”莫向晚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用專業術語囑咐道。

江展逸突然出手拽住了她的手,試探性的出聲問道:“你最近在吃精神類的藥物嗎?”

以為是和她暈倒出現在這間醫院有關,稍作猶豫,莫向晚便也輕輕的點了點頭。

“從我爸媽離開我之後,我的意識都處於奔潰的邊緣,常常精神緊張,睡覺的時候也總會是半夜裡夢到那一幕醒過來,很小的時候,我就經常吃安眠藥來幫助睡覺,隨著我慢慢長大,在遇到卓啟睿之後,雖然我也有做夢或者是囈語的情況,但是我不再依靠安眠藥也能夠入睡。”

“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的精神恍惚得厲害,半夜裡總是做噩夢,睡不好,所以,我最近這幾天睡覺前都有悄悄的吃一粒安眠藥,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吃了那藥,我雖然睡得安穩了,但是我總感覺我最近的精神比較恍惚,總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對了,我明明記得當時我正在屋內被一隻狗追趕,然後就被你媽打了一頓,後面還發生了什麼事?恩,後面的事情我好像有些模糊得記不清了,江展逸,是你把我送到醫院來的嗎?”

“恩!”江展逸模稜兩可的低聲回答,見莫向晚並不記得後面的事情,他也並未主動說起剛才的事情,伸手拿過她手上收拾好的東西放到了床頭的櫃子上,想到醫生說的話,他試探性的問出聲。

“莫向晚,你剛剛就連做夢都叫著人放開你?還把現實和夢境連鎖起來,你小時候有被人打得很嚴重的經歷?”

江展逸打破砂鍋問到底,如果放在平時,莫向晚肯定懶得理他,也許是一個人孤獨久了,需要一個知心的人說說話,在江展逸好奇外加幾分期待的眼神中,她又點了點頭。

眼見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她才談起那些很早之前她都不願意在提及的往事。

“自我父母不在,我住到莫家之後,加上忍氣吞聲的性子,就經常挨郭美玲的打,那時候我總怕叔叔太過擔心,太過為難,就也總是沒有說出被打的事情來,常常一個人舔傷口,如果不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還不知道他那張臉到底有多假,不過還好我全身肌膚的癒合能力極強,這麼多年下來,身上也並未留下多少疤痕。”

“當然,捱打捱罵於我而言是家常便飯,這些事情還不足以讓我記憶深刻,真要說起來,還得扯到幾年前了,那年,我當時正在美國半工半讀,那段時間也不知道是走了狗屎運,有天下夜班回家,直接成了夾心餅乾,被人開車撞得腳受傷了不說,因為聲帶受傷,動了手術之後,連我原本的聲音都沒有了。”

“半個月後,聲稱那混蛋的家屬來了,還利用關係整我,我倒黴的照顧了那個人很久,沒有得到一句謝謝就算了,還倒貼了不少醫藥費,害得我連醫治自己的傷的錢都沒有了,結果,那些喪盡天良的東西便把我直接趕出了醫院。”

“那天晚上時間已經很晚了,我打不到車,就走路回家,結果半路上被一個小混混攔住,我怕他對我不利,就把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部給他了,本想著他會放我一馬,沒想到那混蛋還想著玷汙我,我哭喊著求救,但是我那時候剛剛做完手術,聲帶受損,沒人聽得到我的聲音,那小混混對我一頓暴打,在我毫無還手之力後,便對我上下其手起來。”

“最後,我想著如果自己被玷汙,必然會受到人們異樣的眼光,與其承受那種痛苦,還不讓我去死,當時,我就像是瘋了一樣,對著那男的手咬了一口,一腳踢到了他的重要部位,翻身而上,對著他又打又踢,見他被打得奄奄一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我頭也不回的跑了,那一天的經歷就和當初我爸媽離開我時一樣,在我的心底落下了陰影,偶爾做夢都會夢到那一幕。”

莫向晚用最為平淡的話語敘述著,其實她剛才說的是她這些年腦海裡一直清晰記得的畫面,但是就在剛才提起的瞬間,腦海中劃過某些畫面,讓她有些懷疑起她一直都因為屈辱和擔心害怕而不敢去回想的往事。

見江展逸定定的看著自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莫向晚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江展逸,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同情我,亦或者是想從你身上得到其他,這一刻,我只是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當一個能夠說知心話的人,自然,你也不必說安慰我的話,因為都已經過去了,你也不要覺得委屈和吃虧,要知道,我當初的第一次可是你給霸佔的。”

聽她這麼一席話,江展逸俊挺的眉宇微蹙,本是想說點什麼,見莫向晚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他便覺得在這上面多加深究也不大好,當即轉移開了話題。

“莫向晚,你很怕狗嗎?”

“江展逸,我發現你今晚上話特別多!這沒道理啊!”

莫向晚扁著嘴嘟噥了一句,不過還是一五一十毫不保留的回答。

“只要是毛茸茸的東西,我都害怕!特別是超大號的狗。”

“為什麼會怕狗?”江展逸追問道,那一副訝異的表情就跟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恩恩,說了這麼久,口好像有些幹了!”

莫向晚的話剛落,江展逸便利索的端了一杯水放到了她的手上,看著如此勤快的江展逸,莫向晚是徹底的服了,本著自己身上沒有什麼東西值得他惦記,喝了口水後,又開始了一番長篇大論起來。

“怕狗這事還得從很久之前說起了,我6歲那年,我們班有個家裡特別有錢,又特別臭屁的小子,但是每次考試下來的成績總是第一名,結果有一次,我考試超過了他的成績,成了班裡第一名,那男的不服氣,就開始各種折騰我,都被我給反整了回去。”

“後來,那小子為了教訓我,就把他家的那隻藏獒幼崽給帶到了學校,別人抱它摸它都沒事,就我摸它的時候,那藏獒幼崽不知道怎麼就突然發狂了,對著我的手就是一口咬了下去,然後我怎麼甩都甩不掉,就這樣,我突然對各種寵物過敏,而且還很討厭寵物。”

莫向晚扁著嘴說道,頗有種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覺,想到狗,突然又想起他們床上那隻超大號狗,忙追問道:“對了,昨天家裡那隻狗,誰的?怎麼會跑到我們的床上去?”

“那隻狗是我媽的寵物,真要說起來,那隻狗比我還受寵。”

江展逸似笑非笑的說道,見莫向晚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頓了頓他才繼續說:“從小到大,我媽都不怎麼喜歡我,我在她眼裡而言,還不如那隻狗可愛,所以,這也是我們關係緊張的原因,至於我如今處處遷就她,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她是我媽,看在她十月懷胎的份上,只要不過分,能原諒的,我都會給自己找一個理由去試著原諒她。”

“呵呵,我跟你的想法不一樣,有些人知道你是在為她著想還好,如果一根筋的以為全世界都欠了她,那種人無論你怎麼遷就,她都死性不改,那樣下去,你們之間也永遠都不會有感情的。”莫向晚冷聲道。

不過分,就去找一個理由去原諒,呵呵,真是可笑,那當初卓啟睿衝進員工宿舍想對她預謀不軌那件事,她可是一清二楚的知道那就是張小倩乾的,結果,這個男人卻從未和她提起隻言片語,說到底,在他的心裡,還是他的媽媽比較重要一些吧。

“是這樣嗎?莫向晚,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在說我和我媽,那你說說,我和她之間到最後會不會有感情存在?她會不會正眼看待我這個兒子?”

“不知道!”

“我還以為你看得很透徹呢!”

“我是看得透徹不錯,但那也是這件事與我無關我才看得透徹,我現在是身在迷局中,不是有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現在就是這麼個現象,你明白了嗎?”

莫向晚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對上江展逸那雙能夠洞悉一切的眼眸,隨即想到那些煩心的事情,不由得覺得有些累。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困了,就先睡覺了。”

說話間,莫向晚逃也似的倒下去,結果剛倒下去就感覺左側脖子位置很痛,用暗勁微微動了幾下,還是很痛的感覺,她一下子有些懵了!

還不等她細細回想這傷到底是怎麼來的,驀然,腦海中閃過一些模糊不清畫面,就好像是以快進看一場電影那般,隨著這些畫面悠然的出現,她的頭忽然痛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好像腦袋下一秒就會爆炸了一樣。

“啊……我的頭好痛,好痛啊……”

“莫向晚,你怎麼了?你說話啊!你到底怎麼了?”

江展逸喊了兩聲,莫向晚沒理他,依舊抱著頭在床上滾來滾去,看到這,他先是狠狠的按了幾下護士鈴,隨即又才跑出了病房,大聲喊著救命。

很快,醫生和護士們聞風趕來,見莫向晚面色痛苦在床上滾來滾去,無奈之下,只得給她打了鎮定劑和止痛針。

“張醫生,她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逸少,根據報告來看,少夫人一切正常,腦內更是沒有什麼異象,我想,她這樣的話,極有可能是早些年發生車禍之內的,撞傷了腦袋,然後造成選擇性失憶,這種存在是在某一種不特定的刺激下,就會水到渠成的全部想起來,少夫人的情況和這種現象極為類似,但是我們也不敢妄斷,剛剛諮詢過少夫人,她說她並沒有失去記憶,也沒有忘記什麼人,更沒有出什麼車禍之類的,所以我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

“我問你,她這頭疼的情況還會再發生嗎?”

張林看了江展逸一眼,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具體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我每年給你們醫生資助那麼多錢,你們都用來做什麼了,現在這點小事情都辦不好,滾蛋,通通給我滾蛋!”

江展逸突然扯開嗓子大喝道,嚇得那些醫生和護士們生怕他下一秒就會直接拎拳頭揍他們,一個二個都腳底抹油,跑得比兔子還快。

他們一行人出去後,江展逸才重新回到了病床前,看著躺在病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的莫向晚,好半響,他才柔聲問道:“晚晚,頭還像剛才那樣疼嗎?”

莫向晚衝著他木訥的搖了搖頭,現在她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疼,還是因為打了止痛針的緣故才不疼,總之,她再也不想嘗試剛才那種痛了。

江展逸突然拿過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頰邊,蹭了蹭,見莫向晚不為所動,他才伸出另一隻手卻摸了摸她的臉頰,將眼角那一滴晶瑩擦掉。

“晚晚,醫生說你可能是發生過車禍之類的,可是你又說不知道,我現在突然很想知道,你以前到底都經歷過些什麼?為什麼在你身上會有那麼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莫向晚半天不說話,就在江展逸以為她不會再說的時候,她的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前都經歷過什麼,在我的感知裡,就是為了生活而上班,餘下的就是睡覺,更多的就是想想記憶中爸爸和媽媽那最為模糊的影像,我努力的唯一目標就是拿回海華,這個原本屬於我莫家的公司。”

“晚晚,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但是以後都別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了,從今以後,你的生活中有我,我會陪在你身邊,和你分享喜怒哀樂,以後的日子裡,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我們結婚,然後在生一個孩子,給孩子一個溫暖健康的家,你說好不好?”

莫向晚本能的搖了搖頭,剛搖了兩下,最後,她又突然緊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如果逃避只會讓自己更痛苦,現在她願意選擇面對,又或許更是在被動的選擇這種順其自然,她於江展逸之間,可除了嘴上討厭以外,心底他的每一分好,她都記得很清楚。

這樣一個溫柔的男人,不管之前如何,這以後,她甘願入他之懷。

哪怕江展逸對她總是一副若即若離,頗有種隔霧看山,朦朧得不知真面目如何,這一次,就算是毒藥,她也甘願服下,她是真的累了,不僅需要一張長期飯票,還需要一個人能夠時時刻刻關心她,想要索取的溫暖再也不是隻有在夢裡才可以得到。

“晚晚,我們約定好這輩子都不離不棄。”

說完,江展逸一把將莫向晚緊緊的抱在了懷中,她不知道,當她搖頭的那一秒,他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在她點頭的那一瞬間,他的全世界突然又從黑暗變成了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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