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死我了,可總算是把這活祖宗給送走了。”
莫向晚哀嘆一聲,整個人往後倒去,然後,瞬間覺得整個人就不好了。
因為看著那些人收拾花,投入到工作中,一時間忘了身後還有個人待在那裡。
她這一倒下去,直接倒在了霍天擎的懷裡。
背脊一僵,莫向晚掙扎著就要爬起來,卻不料霍天擎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今天是我母親二十六週年的忌日,讓我安靜的抱一抱你,可以嗎?”
霍天擎這句低沉沙啞的話語,讓莫向晚到了嘴邊的話盡數吞回。
她知道,這種時候,應該要理智一點,然後直接推開霍天擎,可是這樣黯然傷神的他,竟讓她一下子不忍心推開。
想到從認識霍天擎到現在,最後,理智戰勝了現實,她還是沒有推開他。
氣氛雖然有些怪異,莫向晚還是極力的調整自己,整個身體慢慢的放鬆。
還不等她適應這種氣氛,霍天擎突然動了,一把轉過她的身子,避開她的傷口將她抱了個滿懷。
“霍天擎,你這樣,你的傷口……”
“沒事,本來就是小傷。”
霍天擎不在意的道,但是當傷口崩裂的那一秒,還是有種疼得窒息的感覺。
感受著他的話語裡透露著一股子疲憊,莫向晚直接閉了嘴。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感覺到脖子都有些僵了,霍天擎還沒有打算放開她,她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慢慢的攀上了霍天擎的背,避開他的傷口,將他緊緊的抱住。
“我一直不知道,原來你和我一樣,都是沒有母親的孩子,不過,你也別太傷感了,死了的人已歸塵土,活著的人應該要更勇敢,更努力一些,讓他們知道,我們一直都過得很好。”
莫向晚一席話說完,半天沒有等到回答,察覺到霍天擎的身子有些僵硬,直覺告訴她不妙,頓了頓忙改口說道。
“霍天擎,如果我說錯什麼話了,希望你別介意,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總是沒心沒肺,沒大腦的,說起話來也是有些不靠譜的那型別,你……”
話還未完全出口,她就被附身而下的霍天擎吻住了。
莫向晚眨巴了兩下眼睛,確定自己是真的被吻住了,她才反應慢半拍的將那隻搭在霍天擎身後的手伸了回來,抵在兩人胸口之間,想要借力推開。
她剛剛推了兩下,卻不料霍天擎一手拿開她的手,另一隻手直接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彼此間的這個吻。
這樣失控的霍天擎是莫向晚沒有見過的,也莫名的她有些生厭。
於是想也沒想的直接動嘴咬在了他的嘴唇上,清晰的疼痛讓陷入魔怔的霍天擎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後,忙主動鬆開了莫向晚。
看著莫向晚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將嘴唇擦了又擦,霍天擎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因為他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些什麼好。
“霍天擎,我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第二次。”
厲聲說完,莫向晚利索的下床就要走,霍天擎從後面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晚晚,我一時失控,對不起……”
聽著霍天擎那略帶沙啞的聲音,莫向晚的火氣頓時消了一半。
“你不用向我道歉,我理解那種當一個人意志力薄弱的時候,會忍不住想要去佔有那個對他好的人,這是一種正常心理現象,我不怪你,但是我不希望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以後請你記得注意自己的形象和身份。”
雖然看不見莫向晚的表情,但是從她那微微發顫的手,霍天擎還是隱約猜到她此時說這句話的神色,一定是惱他透頂了。
“你說的我知道了,但是你可不可以別走?留下來再陪我說說話?可以嗎?”
“我壓根就沒有打算走,就是想去上個洗手間而已。”
見霍天擎不但沒有鬆開她的手,反而抓得更緊了幾分,莫向晚眉心微蹙,慢慢轉過身去,當撞進他那雙透滿渴望和期待的眼神後,她捏了捏眉心,才給了他一句放心的話。
“我保證幾分鐘就回來,絕不偷偷跑掉,我我向來是說話算數,你該信我。”
看著那雙透滿真誠的眸子,霍天擎什麼都沒說,稍作猶豫,還是主動放開了手。
得到自由,莫向晚快步出了病房,往醫院的公共廁所走去。
雖然剛剛所在的那個病房裡也有廁所,可是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她可尷尬得不好意思在那裡用洗手間。
看著開了又合的大門,霍天擎眼底極力隱藏的那一抹情愫漸漸浮現。
剛才那一瞬間,他真的只是想抱著她而已,雖然他心底有多想要接近她,腦海裡卻極力的知道那樣不行,沒想到,最後行動快於理智一步。
等他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吻上了她。
他到底是太急躁,嚇到她了嗎?
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情,莫向晚以後對他怕是要退避三舍,亦或者就算相處,只怕是再也不能夠夠如之前那般坦然了吧!
洗手間內,莫向晚一連用冷水洗了好幾把臉,整個人還是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霍天擎剛才那一幕太過突然,以至於讓現在的她都還有些難以接受,那個男人還是踩過界了,可是她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自從遇見他,便給了她很多幫助,每一次失意難過時,都是他相伴左右,如今讓她恨這個男人,逃避他這些真的有點難。
“唉……”
莫向晚對著鏡子嘆了兩口氣,知道自己出來太久了,這才原路返回。
她進去時,順帶叫了護士過去給霍天擎包紮傷口。
有護士在,他們相處還不算太過尷尬,護士處理完傷口後就走了,霎時,莫向晚覺得連呼吸都有些不對勁了。
可是出口的話又收不回來,她暗忖下次別再犯傻了。
“晚晚,你累了嗎?你累了的話,要不要先休息?”
“你想睡覺了嗎?”
霍天擎衝著莫向晚點了點頭,又覺得騙她有些不好,便又搖了搖頭。
“剛好我也不困,我陪你聊天吧!”
其實這次她是真的有些睡不著,一方面是因為剛才那一幕,另一方面是因為江展逸。
此時,她的腦子裡想的全是那個男人現在做什麼?
莫向晚將旁邊的椅子挪了挪,放到病房前,不等她坐下去,霍天擎便開口了。
“我坐椅子,你來床上躺著吧,畢竟你這手不方便。”
“我手不方便,你背還不方便了,別婆婆媽媽的爭來爭去的了,我……”
“你如果不上來,我就下來抱你上來,然後傷口裂開了,就找護士來處理,恩?”
“霍天擎,你……”
莫向晚有些無奈,人家都說蛇鼠一窩,以前她覺得面前這個男人和江展逸是有些不一樣的,可是這時間長了,相處久了,就會發現他們兩人之間真的有異曲同工之處,譬如這重新整理無恥的態度。
“上來吧,現在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我坐一會兒也無妨,等天亮了,有覃棹楠那個人來陪聊,就不會那麼悶了。”
拗不過霍天擎的堅持,莫向晚和他調換了,坐到了床上。
“哎,人家說一醉解千愁,如果不是因為這傷,我現在肯定跑去買酒了。”
莫向晚半帶抱怨的感嘆道,她想,興許喝醉了,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煩了。
見她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霍天擎眸子一暗,輕扯了扯嘴角,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酒對我來說是致命毒藥,我醉了之後,不但不能忘記很多不開心的事情,嘴裡說的全是不開心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經搭錯了。”
“對了,你剛剛說你母親死了,那你怎麼上次還給你媽打電話呢?”
這話問出口後,莫向晚就後悔了,她這不是在人傷口上撒鹽嗎?可是她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話題來轉移現在這個局面了。
將莫向晚臉上那抹懊惱收進眼底,霍天擎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想了想出聲解釋。
“上次接我電話那個是我繼母,按年齡算,她是在我五歲的時候和我爸爸在一起的,她對我一直都很好,讓我感覺到了母愛,讓我幾乎都快忘了我自己的母親長什麼模樣,如果不是經常做夢,夢見我的母親渾身是血,孤獨無助的望著我,說想要帶我走的畫面,我想我甚至都會忘記我還有這麼一個母親。”
見霍天擎沒有生氣反而出口解釋,莫向晚難能的鬆了一口氣,好半響,才附和出聲。
“其實我也已經不記得自己的母親到底長什麼樣子了,就連我常常夢見的父親,如今在我的印象中都已經勾勒不出完整的輪廓,就只是那麼一個影像,模模糊糊的。”
“我記得你以前說是發生了地震,那你有沒有試著去找過他們?”霍天擎追問道。
“當年那場地震的破壞力太大,而且我那時候還小,不懂事,如今大了,就算想去查,很多東西也幾乎是查無可查,很多人都說我母親已經死了,而且就算查到母親僥倖存活,可都十多年沒見了,興許她有了新的家庭,亦或者根本就不記得我了,而我如今也習慣了沒有母親的日子,我也不想因為我的一己之私,而去破壞別人的家庭,所以,最後便也放棄了。”
“人家都說沒媽的孩子是想著怎麼活下去,怎麼把自己隱藏起來,現在看來,我們在某些方面真的有些相似,不過比起你來,我似乎又要幸運那麼一些。”
“好像還真是那樣。”莫向晚附和道。
因為兩人都知道他們之間一旦停止說話,室內的空氣都會跟著忘記流動。
於是,兩人都極力的找著各種話題聊,總得說來,氣氛不算太尷尬。
霍天擎這個平日裡話不算很多的男人一說起話來,也幾乎是說得停不下來,而莫向晚聽著聽著,在瞌睡一波一波的侵襲下,不知道何時睡了過去。
見莫向晚是真的睡著了,霍天擎也停止了說話,頂著傷口被撕裂的疼將她打橫抱起,將她平穩的放在了病床上。
替她掖好被子,又才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定定看著莫向晚那張恬靜的睡顏發呆。
一下子,心底想了很多,該想的,不該想的,也全都想了。
……
第二天,莫向晚醒來時,房間內沒有多餘的人。
她剛剛洗漱好,護士便來給她換藥,藥剛換好,還來不及喘口氣,覃棹楠便拎著熱騰騰的早餐來了,而霍天擎也從隔壁的房間過來。
三人簡單的吃了早餐,又被覃棹楠強行拉著去花園散步。
結果,他們下去坐了沒多大一會兒,便有個護士神色匆匆的朝他們跑來。
那護士說昨晚上覃棹楠監督他們做手術的那個患者,今早上患者反應說她肚子裡有一陣鈴聲響起,經過他們檢查,發現她的肚子裡有一隻手機。
然後,在聽到那個患者的名字叫莫詩微時,莫向晚的臉一連變幻了好幾種顏色。
從他們這段簡短的對話中得到最為重要的一個訊息,就是莫詩微的孩子胎死腹中。
聽那護士的口吻是,類似這樣的事情追究起來,後果很嚴重。
然而,在看覃棹楠這個當事人,滿臉笑意一副很無辜的樣子,莫向晚便大致猜到這事是他的惡作劇,到底他是負責人,最後還是跟著那護士走了,說處理完事情後再來會找她聊天。
至於莫詩微肚子裡孩子沒了的事情,莫向晚表示她已經盡力了!
當時會推莫詩微一掌,她就是看在孩子以及宋心秋曾經對她好過的份上才救的,最後沒能保住,只能說那孩子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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