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紓音說:“那檔非遺欄目快競聘了。”
陳耀正沒鬆口。但她也沒有任人拿捏的習慣。就算內定人選真的是陳心棠,她也不想放棄。
第二天早上,聞玉等醫生查完房才走。
化好妝、提包衝出門。
她走了幾步又折回,從門口探出半個頭,“陳紓音,我還沒問你,為什麼金主昨天會出現在這?”
陳紓音說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陪你到半夜三更?”
“你不也陪了我通宵?”她笑。
“我們可是革命友誼!怎麼能跟他比!”
好在聞玉也不喜歡追根究底,說完這句,昂首闊步走了。
算普通朋友嗎?陳紓音也不懂。
見過三次。
對謝明玦的瞭解幾乎空白。
但每一次他出現,周身所有的感官都在湧向他。像有雙無形的手,迫使自己靠近、纏繞、從而產生糾葛。
她知道這不算一個好兆頭。
養病的日子堪比坐牢,但聞玉走後,病房裡來了一個人。
剛過中午,吊瓶的水沒掛完,陳紓音不小心睡了過去。再醒來想起這事,慌忙抬頭去看。
“陳小姐放心,輸液袋已經換過了。”一箇中年女聲。
陳紓音轉頭,約莫五十來歲的阿姨站在邊上。
她從保溫桶裡端出一碗秋梨膏水,說是清肺止咳,讓陳紓音趁熱喝。
“我本家姓張,你跟二公子叫我一聲張嫂也行。”
竟是謝明玦的人。
陳紓音一時反應不過來,只道聲“謝謝”,接過碗。過了會才說,“怎麼麻煩您過來。”
張嫂笑笑,“二公子這幾天事多,說忙完再來看你。”
昨天謝明玦很晚到家,說有個姑娘病了,在華山醫院,身邊大機率沒人,請她來照看幾天。
張嫂應下。
又忙問他是不是闖了禍。
謝明玦在謝家處境尷尬,要真搞出“人命”,鬧起來不會有人護著他。無論如何她得想法子替他遮掩。
“肺炎。應該不算我闖的禍。”
謝明玦笑她想象力豐富,不當編劇可惜。
VIP病房有廚房,張嫂熱熱鬧鬧地燉了雞湯。
陳紓音食量不大,吃東西的時候也安靜。下午她在病房裡改稿、看書,張嫂留在客廳,偶爾能聽到裡間壓抑的咳嗽聲。
下午陪陳紓音去放射科複查。
等叫號的空隙,她問陳紓音是不是工作很忙,生病了怎麼還寫稿。
“是之前雜誌社給的兼職。”
陳紓音笑說馬上要交房租了,電臺的實習工資不夠。
張嫂“阿”了一聲。沉默下來。
實在難理解,二公子身邊的女人,竟然拮据得連房租都交不起。
陳紓音不知道張嫂的暗暗腹誹,睡過一覺,她精神有好轉,拿了書下床,想坐到窗邊的躺椅上。
“陳小姐,有事儘管喊我,千萬別客氣。”張嫂聽到動靜進來。
陳紓音想了想,笑說:“真有件事要找您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