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說他太會哄人。
“下個月我電影上映,二公子,要不要來看?”
謝明玦問什麼電影。
女生明顯愣了下。
“你去年投資我的那部電影呀。”
又試探問:“真不記得了?”
謝明玦笑笑,說有空就去。
直接越過了記不記得的話題。
女生也不計較。
含著金湯匙出生,隨便抬抬手,就有她們幾輩子接觸不到的權勢財富。這種貴胄子弟能有多少真心,她心裡門清。只說下回要來,她包場接待。
又過了會,大約覺得沒勁,謝明玦拎了外套站起來,去外面抽菸。
沈東庭跟著出去。
從頂層露臺往下眺,申市的璀璨燈火匍匐在腳下。
沈東庭點了根菸,“見過陳心棠了?”
謝明玦說沒有。
“蔣女士打算讓你什麼時候結婚?”
“誰說我要結婚了?”
沈東庭一怔。
“你可別犯糊塗。眼下處境夠難了,蔣牧三天兩頭往你那跑,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沈東庭和江衡不同。這份婚約藏了蔣家人多少算計,他看得很清楚。
人人都贊二公子天縱奇才,贊他刻在基因裡商業頭腦。自他接任公司,投資專案從沒有失誤的時候。
但也有別的說法,他是被謝家放棄的那個。
十歲起被扔到國外,沒有接受過國內正統教育,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走謝家其他人的路。
除了錢,什麼都沒給。
外表風光的謝二公子,金玉其外,實則跟普通的紈絝沒有區別。
寒風料峭,空氣裡的菸草味卻濃到化不開。
謝明玦笑他天真,“娶了陳心棠,他們就能收手?”
“至少能在你婚姻這事上鬆鬆手。放眼整個申市,還有比陳家更合適的人家嗎?”
很多話沈東庭不能明說。
從年前開始,同盛銀行壓著一筆低息過橋貸款,遲遲不批。陳耀正向蔣女士明裡暗裡提過多次,想要親上加親。
原本別說一筆貸款,對謝家來說,就算整個專案都丟掉也沒什麼。
偏偏趕上明年謝文杉有重要調動。
謝家在這事上吃過一次虧。長子謝斂調回申市那年,傳聞他在港城任職期間,和某個名不見經傳的歌手有過牽扯。
訊息挺捕風捉影,沒幾天處理乾淨了,但還是造成了影響。
高門貴胄也愛惜羽毛,並不想重蹈覆轍,在這當口搞出負面新聞。
謝明玦咬著煙,皺眉吸了一口,“我不賣身。誰愛賣誰賣。”
“你大哥結婚了,眼下謝家不就只有你一個能用的?”
“那可不一定。”他冷笑。但也沒多說。
沈東庭挑眉,轉了話題,“江衡說的是真的?什麼女孩子,要不要我查查底細?”
他們這種人,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統一的標籤無外乎懂事二字。畢竟身份在那,真鬧過了會很麻煩。
謝明玦說不用。
“她不是那種人。”
“這麼肯定?”
“她沒那麼聰明。”
刻意接近他的人多了。眼下包廂裡就有一個。從他這裡帶走資源、人脈,只要不過火,謝明玦向來無所謂她們目的是否單純。
指尖的煙放著空燃,也沒抽。
想到那張總是防備很重,笑起來卻過分安靜的臉。
也想到前幾天她朋友的話:她很好。不該摻和到你的圈子裡去。
謝明玦盯著腳下晝夜不息的燈火,目光有些散漫。
這個圈子,他能進的,陳紓音有什麼特殊,想置身事外?